“她做过一次春梦,过于羞耻,醒来便把做梦这种事修炼掉了。”
说起别人的隐私来,魇毫无顾忌。
只有听者我兴奋又尴尬,还不自觉红了脸——我脸红的一大因素是因为他这话是用丁野鹤的身份说的,连旺财都知道丁野鹤对蔡风华什么心思,这话由他来说,当然更多三分不忍直视。
可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我到底好奇又兴奋地重复:“春梦?”
魇倒大方,不像我猥琐无礼,耐心道:“所以你要赔我。”
吓得我连忙摆手:“别的可以,春梦真不行。”
春梦什么玩意儿?我一个蜗居山野的小小村姑,做那玩意儿干嘛?做了也不能告诉他啊,除非再不做人——当然做神仙更不行了,长生不死岂非黑历史万万年魔灭不掉。神仙冢也消不掉啊。
“换一个吧?”我无奈道,“不然你就去找蔡风华。”
“她找的你。”
“那又怎样?”我反驳,“又不是我自愿。”
他还是说:“蔡风华的春梦,凤毛麟角,对我大有益处。”
瞧他用的这词儿——凤毛麟角,真是尴尬。我只好晓之以理:“高高在的出云宗师、风华绝代的高冷女仙人做春梦,的确少见,但你不能因此逼我一个小村姑有样学样,这玩意儿学不来。话说回来,蔡风华为什么做春梦?对丁野鹤动了春心吗?”
化身为丁野鹤的魇不再乱变形,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对我笑:“不然呢?”
“那我就知道了,”我点头,“看来来她真的喜欢丁野鹤。”
“她是因此神游盾匿吗?”我继续问,“因为自己道心不纯,担心渡不过大劫?”
魇的态度太好,我不自觉和他聊起来。但魇到底不是站在我这边,也有不耐烦的时候,见我老问老问,就懒得再解答,反而说我:“跟你有什么关系?替身就该有替身的觉悟。”
我不高兴,反怼:“我不是替身,是被选中拯救世界的命定之人。”
他笑了——以丁野鹤的脸和语气,伤害加倍:“你开心就好。”
我不悦:“反正我不是替身,更不是炮灰,你说的春梦我不会做,有本事你就去找蔡风华。”
“你确定?”黑云里立刻亮出无数血红大眼,浓雾中,红得诡异的灯笼,且不见了丁野鹤的脸。“你们这些凡人,”他不耐烦说,“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话间,风声呼呼而起,那些黑云带着红眼睛围着我转,越转越快,转得我头晕。接着就变成烧得火红的刀刃,像铁匠炉子等待敲打的忍,转着圈灼烤我、威胁我。
我都不知道它们准备烧死我,还是削死我。
可还是嘴硬道:“要老子做春梦,门都没有!”
然后火红刀刃就围攻过来,像收割麦子的大镰刀逐渐收紧!
魇说:
“难道你真的想变成火刀烤肉?”
“为了蔡风华一个春梦,值得吗?”
“明明只是闭眼睛想一想的事……”
这样啊。我灵机一动,当即大喊:“蔡风华做春梦是她的事,我不做是我的事!你既管不着她觉得羞耻修炼掉春梦或者盾匿神游,也管不着我不愿意做!”
被魇一针见血指出:“她有资本,你有什么?”
当然有资本,我心里忍不住盘算。
这时候,我脸已经被火刀划了一道,果然是伴随着烧和割两种伤害,疼痛难耐,瞬间就想投降。可还是不甘心,于是闭眼睛,幻想自己是铁匠师傅,咬牙往虚空里去抓打铁的锤,一边喊:“老子就不做春梦!老子宁愿做打铁匠啊!锤死你个二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