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过头,“你走吧。”就当是她活该。
大不了就是死,说不定她还能回去。
江姜闭上了眼,面容安静慢慢等死。只是藏在衣裙中颤抖的指尖出卖了她现在的感受,现在的她好像一条要被拧干的布巾,身体一点点绞起来,江姜又慢慢缩成一团。
她这番反应薛景没有料到,他面上表情愈加冰冷,也不看身旁那鬼影,他伸手,一只符箓从他的袖口飘出。
这是江榕给他的,遇到危险时可以用它,这一张能够挡住渡劫期修士的致命一击。
当今渡劫期修士能有几人?不过屈指可数。
这符箓可攻可守,却只有一张。
薛景原是想非必要时刻不会用它的,可他现在看到江姜这幅样子却忍不住动怒。
他在生气什么,他在气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黄色的符箓上隐隐有金光闪露,上面朱红的法印流畅带着势不可挡的杀意。
反正铃铛已经拿到手,威胁他的东西已经不存在,至于江府他不会回去也不会再寻仇,这是他给江府最后的宽容。
那么,这只江府的符箓,他也不会再用。
霎时,金色符箓就向那黑影飞去,半空中响起凄厉的嘶吼声,仿佛受尽了折磨。
本就是能对抗渡劫修士的符箓,在这小鬼身上简直是杀鸡用了牛刀。
鬼魂与金色符箓一同烟消雾散。
江姜眼睫颤抖几分却没有睁开,她猜到薛景刚刚是在做什么了,现在呢,现在他也想这么杀了自己吗?
面前的压迫感越来越近,江姜绷住身子,虽说自己等死是一回事,但是有人要来折磨地弄死自己又是一回事。
江姜能感觉到薛景慢慢倾身带来的凉风,似是终于受不了,她睁开眼,“你要杀就赶紧杀。”
火红狐裘早已散开在地上,珊瑚红色的袄裙也落了压在她的身下,若是再配上从她身上流出的鲜红的血,届时一片红色定是无比壮观。
薛景是这么想的,想完后他便慢慢倾身,然后江姜就睁开了眼,她叫他快点杀。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江姜看见了薛景唇角沁出的血迹,以及他腕上再次割出的伤痕。
他的眼睛黑乌发亮,眼尾此时也是有些红郁,与江姜先前看见的那个假薛景几乎一样的神情。
薛景看见了江姜惊讶住的神情,几乎是恼怒地将她的头压下去,他带了力气,江姜的唇重重地磕上他割伤的手腕。
她的唇贴上薛景的血。
江姜猛地挣扎起来,她不是这个意思!她是想要薛景救她,但却不是这样救,只是想要他将自己带出这个幻境。
这样也割血,真把自己看做是个药人血包了吗?
“别动!”薛景狠声呵斥她,她以为自己想救她吗?他是情非得已。
薛景紧紧掐住她的后脖颈,江姜整个人失力,鲜红的血从她的唇角溢出,从薛景的腕上流下。
果真是同薛景想的一样,江姜的周围都是红的,非常壮观。
江姜被他按住看不见他的脸,自然也瞧不见他发疯的表情,此时的他享受而又愤恨,矛盾至极。
事实上,薛景对于江姜来说真的像是一个药人,她不可避免地吞咽了些血进去,腥气的血滚入喉道,连带着她身上的体温也逐渐升高。
立竿见影。
感觉身上好了一点后,江姜挣扎地更厉害了,她推着薛景的胸膛想离开他。
薛景也察觉到了她的好转,渐渐松开她,他与江姜视线对上,语气轻蔑:“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凭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她难受自己便也要跟着难受。
他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别人对他有一分不好,有朝一日他也必百倍奉还。
他,生来便是如此卑劣。薛景对此认识地极深。
腕上的上已经被袖口的布巾裹住不再流淌,薛景忽的伸出两指捏上江姜的下巴。
指尖滑腻的触感被他忽略,他眼神阴翳,“我会让你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