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特圈太冷门,她又不接国内的资源,难怪之前没什么名气。
现在,她的微博粉丝数一夜之间就破了七位数。
她有些担心,这说明瞒不住多长时间了。
南漓洗漱完,江衿言的早餐也准备好了。
她决定坦白,先说不去旅游的事情,他的社交简单,又不玩微博抖音之类的软件,做模特拍电影这些事以后再说。
“阿言,我帮你。”她凑到江衿言的身边,帮他去端碗。
“别动,烫。”刚出锅的米粥,隔着瓷碗温度也高,江衿言自己端走。
他根本不给她插手的机会。
这让她更加难受,江衿言刚坐下屁股,她等不住说。
“去南极的攻略做得怎么样?”
江衿言:“差一点。”
南漓的声音很低,“不用再看了,我们不去了。”
江衿言抬头,淡淡地看她,等她的解释。
南漓吸口气,说道:“我下个月有个很重要的翻译活,如果做得好的话,对毕业找工作也有好处,我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她骗江衿言的实在太多了。
“要不,你先去一次,以后再带姐姐去。”
话落,桌上陷入一片死寂。
南漓的手握紧桌布,观察着少年的表情。
江衿言冷白着脸,紧咬着下唇。
南漓不知道林鸢鸢对他说的话,所以并不知道她的这番话精准击中江衿言的逆鳞。
“你真的想好了吗?”半晌,他缓缓开口问。
南漓点头。
“那我也不去了。”江矜言说完,垂眸继续喝粥。
南漓:“阿言,我们以后去好吗?”
“嗯。”江矜言温声答应,南漓要摸他的头,他也顺从地低下头来,这反而让她更加不是滋味。
一切完全在南漓的意料之外,江矜言吃完饭收拾碗筷,跟没事人一样。
她原本以为是这样的。
直到看到阳台上晒满锅碗瓢盆,江矜言不停地在洗东西。
南漓知道这是他发泄的方式,也不好去劝,由着他把李奶奶养的猫都洗了。
等她再次走出房门,江矜言穿着围裙正在洗油烟机。
南漓要出门谈点事,和江矜言知会,他没有理睬。
她没想太多就出门了。
江矜言看着她的背影,将抹布一把丢进水池子里。
他解下围裙,拿着外套跟着出门,结果在门口被什么东西一绊,低头看,正是洗得发亮的烧水壶。
江矜言:“……”
南漓归家时,门外的东西都收回去了。
江矜言坐在阳台围墙上,无拘无束的风扬起他耳边的发,他一条腿搭在墙边,身后是昏沉的晚霞,仿佛随时就要坠落。
“江衿言!你在做什么!”南漓无端生出一股紧张,她丢掉手里的东西,小跑过去惊恐地拉住他。
江衿言抬头,眸中盛满暮色,下颌角的弧度逆着光。
“屋里热,吹风。”他的嗓音低低沉沉,有点哑。
南漓严肃道:“你给我下来,这里危险。”
少年抿唇,晚风吹起他的衣服的下摆,平坦的腰腹,腹肌线若现。
他听话地下来站好。
南漓松了口气,去摸他的头,江衿言偏头躲开。
她收回伸在半空中的手,握紧,缓缓落下放在身侧。
“你出去做什么的?”他问。
“和朋友谈点事。”
江衿言紧咬内唇肉,声音透着凉意,“下次不要一声不吭地走。”
“我告诉你了,你没听见。”
“你可以再告诉我一遍。”
“是我错了,阿言原谅姐姐好不好。”
江衿言撇开头,低应一声,离开进屋。
他们陷入奇怪的氛围。
她说话他理,但就跟陌生人一样,她讨好献殷勤,他会面无表情地接受。
晚上,李奶奶偷偷摸摸地塞给她一包东西。
“我在垃圾箱里翻到的,小言丢了又捡,捡了又丢,我实在看不下去帮他捡回来了,我不认识字,不知道这上面写的什么,你找个机会给他吧。”
睡前,南漓想找江衿言聊聊,他紧闭着房门。
她敲门,他说自己睡了。
南漓怀着心事,到一两点才入睡。
无声的夜,月亮躲在云雾之后,窗外如同罩上一层黑幕。
墙上,巡回的时针指向三点。
枕头旁的手机里,有条未读消息。
MOON同事:【[图片]Y,你和这个小姐姐到底什么关系啊。】
江衿言睁开眼睛,瞳孔失去焦距,仿佛蒙了一层水雾,灰而黯淡。
房间里很暗,他翻身下床,光脚踩在地板上。
老房子地板松动,发出咯吱的响声。
他走得缓慢,佝偻着背。
打开房间门,左拐,走到南漓的门前,停下。
门把手年久破旧,失去了金属的色泽,裸露出里头的锈迹。
野猫在巷子里跳上一棵榆树。
他伸出手,推开面前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