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个人类男性平躺在冰冷粗糙的地上,没有丝毫尊严的被剥去了衣物,他们的手腕,脚踝,膝盖,肩膀的骨头都被打碎,断肢的骨骼混合着碎肉血沫,四肢都被弯折成不正常的扭曲弧度,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只能软绵绵地蹭着地面,连四肢并用攀爬的动作都做不到。
他们软绵绵的身体像是货物一般被编在了车轮的辐条上,然后毫无尊严地被悬挂在城墙之上,却连一个痛快的死都是奢侈,只能经受着兽人们侮辱和嘲弄,在全身骨骼碎裂的痛苦之中绝望地等待着解脱。
这些人类满脸惊恐,眼珠子鼓得大大的,太阳穴的青筋暴涨虬曲,像是掉在岸上濒死的海鱼。
兽人们却围挤成一堆抚掌大笑,人类的哀嚎声夹杂在他们欢欣雀跃犹如过节一般的气氛中,形成了剧烈的对比和荒诞的反差感。
像是还不过瘾似的,身材魁梧的兽人们轻松地随手提起一个人类,他的四肢畸软地垂下,就像是被棉花制成的玩偶,兽人拿起一把锋利的大刀,在他的四周随意地比划。
人类面色惨白,惶恐地额上满是冷汗,上下牙不受控制地打颤,却无能为力地感受着冰凉的刀刃在他的躯壳上游走。
行刑的兽人找寻一番,大概估计着人类肩胛骨的位置,一只手顶着刀刃直接捅了进去,顺着脊椎用刀尖慢慢划开皮肤,血肉翻飞,两块薄如蝉翼的人皮犹如蝴蝶展翅般被撕开。
桑晚咬着牙强忍着没有尖叫出声,只觉得四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踹不过气来,又或者是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胃里翻江倒海却吐不出来,四周的哄笑声却团团围住她,尖利地刺进耳膜,她身躯僵硬,只能呆立地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场景。
一双温热宽厚的手捂住她的眼睛。
“别看。乖,我们不看了。”
视线变得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桑晚才忽然感觉自己有了呼吸的能力,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才发现自己浑身全都已经被冷汗浸湿。
琥珀和罗纳德见芬里尔抱着幼崽挤开人群往外走,连忙跟了上来。罗纳德一脸奇怪地问:“芬里尔,你不是最恨人类了吗?大家都看得如此兴起,你怎么还要走掉?”
“没意思,不想看了。”芬里尔淡淡地说,怀里幼崽身体的抖动慢慢平复了不少。
罗纳德还想要追问些什么,目光游移到眼前的酒馆之时却忽然一亮:“你们早上被治安维/稳处的人带走了,我急着打探消息,就让阿蜜莉雅在前面的酒馆等我,我们一起进去坐坐吧?”
芬里尔顿住了步伐,垂眸望向怀里的幼崽。或许找个地方让幼崽休息一会,的确会更好。
幼崽细碎的额发被冷汗沁湿,一捋捋地贴在鬓角,更是衬得她面色惨白,那双向来狡黠灵动的乌眸呆滞地望着虚空。
就连大咧咧的琥珀都发现了不对劲,凑近过来嗅嗅:“小屁孩这是怎么了?”
他们走进街头的酒馆,木质的桌椅散乱,光线略有些昏暗,天花板垂着圆盘的吊灯布满了灰尘。
阿蜜莉雅坐在角落,百无聊赖的呷了一口满是冰块的威士忌。
雌性兽人本就比雄性兽人的数量要少上很多,再加上阿蜜莉雅不仅生了一张芳菲明艳的脸蛋,身材也是火辣丰满,饶是她坐得偏僻,周遭仍然时不时有雄性兽人炙热的目光投来。
这让阿蜜莉雅不胜其烦,忍不住厌恶地皱起眉毛。
一只雄性猞猁兽人终于按奈不住,端着杯白兰地走过来:“这位美丽的小姐,我以前在东区似乎没有见到过您,愿意赏光喝口酒吗?”
却被阿蜜莉雅毫不客气地回绝:“不用了。”
猞猁兽人仍然不肯死心,直接坐在了阿蜜莉雅的身侧,挂着谄媚讨好的笑容:“小姐不喜欢喝我的酒也没关系,您坐在这里是在等谁吗?”
阿蜜莉雅偏过了头,不是很乐意理会这只雄性猞猁兽人,他却不顾阿蜜莉雅的脸色,喋喋不休地套着话。
阿蜜莉雅活动着指节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终于不堪忍受猞猁的骚扰,直接给了他那副唠叨个不停的嘴脸一拳头,脸部传来剧痛的触觉,猞猁兽人眼前一黑,像是被打蒙了般傻在原地,随即气急败坏地瞪向阿蜜莉雅:“你竟然敢动手打我?”
酒馆里的众多雄性也傻愣愣地望着阿蜜莉雅,因为天生身体素质的差异,雌性相较于雄性更为娇弱,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英武强悍的雌性。
猞猁兽人龇牙咧嘴地正要讨回场子,身下遽然钻出来数根尖利的土刺,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脚底板。
猞猁兽人哀嚎一声,气急败坏地转过头四处寻找罪魁祸首,却忽然气焰一矮。
身材魁梧,剑眉星目的男人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挡在了阿蜜莉雅的身前。
不得不说正经起来的罗纳德板着脸的模样着实唬人,特别是一头凌厉的寸头,再放出他高阶御师的威压,猞猁兽人也不敢再和他硬碰硬,悻悻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