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说话,像极了教书的老夫子呢。”
陆沉哈哈一笑,搂着青荷的手臂又紧了三分,开怀道:“那青荷愿不愿做给老夫子送饭的黄脸婆呢?”
“少爷不知羞~”
青荷靠在陆沉怀里,双眼明媚,两颊更娇嫩了几分。
双角青羊头上的耳报神,用小手堵住双耳,翻着白眼,嘴里念念有词:
“听不见...听不见......”
陆沉正要打趣几句,只见黄泉河中,一艘渔船从对岸驶来,人未到,声先闻:
“嗨呦~呦嗨~”
“穿恶浪咧,踏险滩呐~”
“呦嗨~嗨呦~”
“闯旋涡嘞,斗恶兽呐~”
“吆嗨~嘿哟~”
“船家一身都是胆嘞,轻舟又过万重山唻~”
......
青荷循声望去,雀跃道:“少爷,看,有船来了。”
陆沉点头,神色并无喜悦。
满打满算,这黄泉河才分流到这里几个时辰,竟然已经有人开始撑船了。很显然,这人不是普通人,若非这人裹着一身灰袍,船型不同,身形也迥异,陆沉都怀疑对方是不是之前出现过的摆渡人。
船夫与陆沉遥遥相望,高声道:
“年轻人,可要渡河?”声音透着苍老,更有一种飘忽不定的错觉。
陆沉微微皱眉,问道:“船家何人?”
“黄泉使,枉命人。”
陆沉不明所以,又问道:“船资几何?”
船家轻轻抬头,陆沉终于看清了对方,只见那严实的灰袍下,并无人形,唯有一对幽蓝色眼眸,它平淡道:
“三月冥寿!”
“啊~”
青荷惊呼一声,吓得瑟瑟发抖。
陆沉轻拍青荷的肩膀,给以安慰,强自镇定道:“可收金银?”
“不收!”
黄泉使摇头,听不出喜怒。
陆沉又试探道:“可有选择?”
“随你!”
陆沉见对方说的不似假话,微微松了口气,轻轻抱拳,歉意道:“打扰船家了,抱歉!”
“无妨。”
黄泉使并不恼怒,也不过多纠缠,抄起船桨,顺流而下。
“嗨呦~呦嗨~”
“穿恶浪咧,踏险滩呐~”
“呦嗨~嗨呦~”
“闯旋涡嘞,斗恶兽呐~”
“吆嗨~嘿哟~”
“船家一身都是冤嘞,如今又渡阴间人唻~”
......
来着船谣越划越远,陆沉长出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三个月冥寿他并非付不起,可相较于仅剩十七年的冥寿而言。
终究还是太奢侈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