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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来人是谁,戚生生没了主意,四肢变得僵硬无比,她垂眸稳了稳心神,让自己不至于太过紧张。

对方目不斜视,身姿挺拔,好似没有注意到身旁还站着一个人,他应该是刚打完球准备离开,这附近有个体育馆,戚生生在公交上看到过。

原来他家也住在这条路线上吗。

戚生生因为这个信息心口动了一下,酥麻由胸口延伸到四肢百骸,仿佛自己和他有了某个隐秘的联系。

公交车也在这时行驶过来,气门在二人面前打开,虞宋先一步走上去投了两个硬币,从容地走到中间靠窗的位置坐下,目光随之放在了窗外。

戚生生迟疑了两秒,随即在司机的疑问的眼神里匆忙拎起行李箱走上了车,因为行李太过沉重,她抬得有些许吃力,轮子磕到了台阶上,顿时发出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不少乘客都被吸引地看了过来。

戚生生低下头,脸唰的一下红了,她能感受到有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知道其中有没有那个人的。

她飞快地投完硬币,拖着行李箱习惯性的往最后走,在路过虞宋时整个后背都是僵的,眼神落在地面上,不敢抬头。

她从没有过这种感受,一个人会因为另一个人而心乱如麻,身不由己。她很庆幸自己没有因为车辆的启动而摔倒。

直到坐了下来,戚生生的手心里冒出一层薄汗,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直到窗外的景物开始倒退,她才敢抬眸看向正前方的位置。

少年开了窗,夏末傍晚的微风吹拂而过,他短俏的金发在风中浮动,时不时有晚霞透过高楼的间隙落进车内,把他的金发都染成了红色。

戚生生从没有见过比他还白的男生,白到连关节都是粉色的。

他应该已经把她忘了,毕竟那是个连打劫都算不上的初遇。

车里很安静,结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和学业,大家都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而戚生生则贪婪这肆意看向少年的机会。

到家不过十分钟的路程,她之前总想能再快一点,可现在,她不想下车了。

不知过了多久,车在景雅苑站点停下,前方的男生终于有了动作,他站起来走到后门边,修长的手扶在杆子上,骨节分明,青筋若隐若现,因为身高的原因他被迫微微低下头,露出后颈漂亮的弧度。

戚生生的目光随他而动,球包滑落到少年的手肘处,能看到包上羽毛球的字样。

直到车停稳,气门打开,少年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戚生生都没从忡然的状态里回过神来,她连忙掉过头从窗户里往外看,但只能看到少年单薄的背影,他单手插兜,背着球包,金发飞扬,远处的地平线上夕阳半沉,交相辉映之间,戚生生感觉自己的眼睛被狠狠刺了一下。

她淡淡地收回视线,眼前恢复昏暗,车内与车外仿若两个世界。

就像景雅苑是梧城最好的高档小区,而西巷只是连阳光都照不进来的逼仄住宅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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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时候,陈隽还没回来,她买的店面很老旧,要一整个重新翻新,她必须留在现场监工,每天都会很晚回来。

戚生生把米洗净倒进电饭煲里,按下煮粥模式,静静地回到房间。

她的房间在楼的背阴处,阳光被隔壁六层的住宅楼挡的严严实实,唯一的优点就是夏天在这里很凉快。

戚生生收好行李,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又洗了个澡,等到一切做完她才坐到书桌前。

窗户被她打开,能清楚听见夏虫的鸣叫,甚至还能在其中分辨出从小洋楼里传来的琴声。

戚生生湿着头发坐在窗前,浑身像被抽光了力气,没有任何想要说话的冲动。她透过窗子看向离她最近的那栋小洋楼,二楼的那个房间正亮着,一道高瘦的身影站在窗前,他的动作像是在拉琴。

戚生生抿了抿被浴室雾气打湿的嘴唇,鼻子忽然有些酸涩。

她看了一会,低头缓慢地拉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一个铁质的盒子,轻轻打开,看着盒子里的东西。

那是几张来自西藏的明信片。

戚生生拿起最上面的一张,右下角写着寄来的时间是2010年3月15日。

一年前,她生日那天。

亲爱的生生,我的女儿,生日快乐。

爸爸此时正在林芝的索松村给你写下这封信,这里是观赏南迦巴瓦峰最佳的视角。南迦巴瓦峰被誉为最害羞的山峰,据说一年里只有六十多天能看见它,更别说日照金山。

许是心里惦念着你,这绝美的景象被爸爸看到了,白色的山峰被金光笼罩,雅鲁藏布江倒映着南迦巴瓦峰,美的像是神迹。

爸爸在神峰前许下愿望,希望我的生生平安健康,一辈子幸福快乐,不受苦痛侵扰。

等你收到这封信时,你就已经是15岁的大孩子了。今年的你即将迈入初三,中考也随之而至,一定放平心态,不要妄自菲薄,爸爸知道你得失心重,不比为此太过执着,能做到拼尽全力,不留遗憾已是人生最大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