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下去便是知晓他离去是为了给他和江熙沉留相处时间了。
这句记着,就是许诺他赏赐了。
薛景闲大喜道:“多谢王爷!”
他转头便上了长廊,眨眼消失在三皇子视野里。
等人走后,三皇子的心腹才讥笑道:“这薛景闲长得倒是人模人样,居然干得出卖妻求荣的事,这种小人,王爷居然要赏赐他。”
三皇子瞥了他一眼:“谁说本王要赏赐他了?”
“王爷不是答应……”
三皇子眼底是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冷漠和蔑视,嗤笑一声:“那种人,他配么?”
他轻哂道:“本王只是答应。”
心腹愣了下,喜道:“王爷英明。”
三皇子看向那边立着的江熙沉,天人之姿、清冷难亲。
他眯了下眼,心头微漾,猎物被他的夫君亲手送到面前,这倒是没想到的,眼底自得之色更浓,江熙沉一反常态应了他的邀约,本就出乎意料,没想到竟是薛景闲从中牵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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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是刀枪相碰声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了,是武举新上来的武官在比武,外头时不时传来一两阵叫好声。
三皇子萧承尧见下手坐着的江熙沉偶尔朝外瞥两眼,笑道:“想出去瞧瞧?本王叫你在这儿陪本王喝茶,倒是本王的不是了。”
江熙沉握茶盏的手一顿,他当然不会说他在等这会儿估计和人缠缠绵绵给萧承尧戴绿帽的薛景闲,轻声道:“王爷这话折煞熙沉了。”
萧承尧撂下茶盏,站起道:“走吧,是时候了,出去瞧瞧。”
这是皇家惯会的计俩,千呼万唤始出来,身份越尊贵,越叫人等,来得越晚。
江熙沉应声站起。
萧承尧停在那里,俨然是等他的姿态。
江熙沉垂眼,道:“王爷先去。”
萧承尧眼里耐人寻味的笑一闪而过,明知故问道:“这是怎么了?”
江熙沉道:“熙沉有婚约在身。”
萧承尧道:“这有什么打紧的,你爹是父皇的重臣,本王是父皇的儿子,君臣本一家,照拂一二又如何?”
江熙沉交叠在身前的手微微摩挲:“这不妥当。”
“那是他们心里头不敞亮。”
江熙沉心道你心里头可真敞亮,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他没必要因为这点事惹萧承尧不快。
再说了,他这也是为了薛公子。
他和萧承尧分开,萧承尧万一回去,薛公子被逮着了,是要怪他的。
萧承尧似乎也没想过他会这般容易就答应,打眼睨着他。
他模样实在是万里无一,家世也好。
其实别说是个美人了,小时候他同他皇兄争个破木马,都好玩刺激得紧。
重要的哪里是木马。
这样的美人心甘情愿站在谁身侧,都是无声的嘉奖。
二人并肩出去,走到演武场里。
“三皇子驾到。”
其实不用太监喊,已经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台上正打得酣畅淋漓,却无一人再感兴趣,无他,因为三皇子身后跟着的人。
江熙沉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慢他几步,并非谈笑风生,眉目传情,可这几步、这泾渭分明的姿态反倒欲盖弥彰似的。
更何况萧承尧还时不时回头瞥他一眼,等他两步。
江熙沉比他矮半个头,都是令人自惭形秽的相貌,走到一起,般配得像一对璧人。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一下子古怪起来,有人开始东张西望找薛景闲。
没人敢吭声,皇家威严下,萧承尧一个眼神,立马站出来指鹿为马说江熙沉是他未婚妻子的人都多得是。
萧承尧唇角笑意稍纵即逝,旁若无人道:“过去坐?”
江熙沉摇头,悄然往后退了一步:“……熙沉那边坐就好了,等薛公子过来。”
萧承尧当然注意到了他这细微的动作,却兴味更甚地一笑,意味深长道:“薛公子不会来了。”
江熙沉愕然道:“怎么会,他说他一会儿就来。”
萧承尧享受着他的无措,挑眉道:“是不是他邀你前来的?”
江熙沉心下一愣,薛景闲为偷情又编排他什么了?他不动声色地试探道:“……是。”
萧承尧莫名笑了一声:“我就说往日邀你你都是不来的,怎么今日来了,本王也得为你的颜面考虑,你过去坐吧。”
江熙沉道:“多谢王爷体谅。”
江熙沉挑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一边想一边等薛景闲回来,没一会儿听人喊自己的名字,他回神,往上首的萧承尧看去。
萧承尧道:“江公子都看无趣了,总得换个新鲜有趣的玩法。”
江熙沉知晓这种点他名,只是抬举他,并不需要他说话,只是和萧承尧对视一眼,便又温顺地低下了头。
萧承尧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饶有兴致地招手叫来心腹。
心腹卑躬屈膝,萧承尧在他耳边提点了片刻。
很快,那离去的心腹领着一行人过来。
江熙沉抬眼看去,那是一行美人,美貌动人,各有千秋,比之寻常人家的丫鬟要楚楚漂亮,比之烟花之地的女子要端庄矜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