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又礼貌，一如既往。

前桌见他收起纸条，问了句：“殷择木，用不用帮你扔垃圾？”

黑发少年垂着脸，神情晦暗不明，将纸条放到了兜里，嗓音冷淡：“不用了，这不是垃圾。”

前桌点点头，说了句好吧，转身离开，在心里嘀咕着，纸条不是垃圾，难不成是宝贝吗？

方天林发现前桌温裴人脾气特别好，也很好相处，简直和殷狗是两个反面，不由得更想和对方接触交这位朋友了。

想到了之前听到过六班有同学欺负过他，方天林靠了过去，疑惑地问了嘴：“温裴，我能问你一下，为什么你会被六班的同学欺负啊。是不是因为你脾气太好，不会拒绝他们？”

温裴茫然地挠了挠头发，嘴唇翕动，声音很轻：“我也不知道。”

方天林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鼓励，开始教导：“有些人啊，你不去拒绝，他们就会变本加厉的去索取，必须要学会拒绝，别对谁都性格这么软，不然还会被欺负的……”

温裴听出来他是真心对自己说这些话的，樱粉色的唇弧度上扬，唇珠饱满明显，微微一笑更显可爱，那丑陋又大的镜框都挡不住那甜甜的笑容。

方天林望着乖巧点头的温裴，还软软的嗯了一声，萌的他心都要化了。

【欺负什么欺负！！！他要看看谁敢欺负这么可爱的前桌！！！】

等温裴转了过去，方天林才发现自己的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热了起来，又下意识去摸自己有没有流鼻血，还好他够争气，没有被温裴的两句话弄到流鼻血，不然他的老脸该往哪儿搁。

直到下课，方天林还一直处于迷迷糊糊被可爱到的状态，等反应过来下课，立刻跑到殷择木的旁边，告诉他这件事。

“温裴好软好可爱，我超级喜欢这个新前桌，我要一直对他好！”方天林捂着脸，小小的眼睛化成了一汪温柔水，就连说话都带着陶醉般的感觉。

方天林但凡换个人一起分享这件事都没问题，可他偏偏分享的对象是殷择木。

对方冷漠的眉眼微垂，有点不近人情的意味，语气毫无波澜地怼了他，“你说要对他好，是对大眼睛的渴望吗？”

方天林：“……”做个人。

“讲真的，我连他正脸都没看到。”方天林想到前桌的性格，出声道：“他的性格太软了，我们罩着点他吧殷狗，总感觉他太容易被欺负了。”

“不用你说。”

方天林下意识接：“行吧，你不罩我罩……”着还没说出来，倏地一下反应过来。

殷择木说的是：

不用你说！

不用说！

卧槽！

方天林大吃一惊，小眼睛瞪到往常的两倍大，他不敢相信，这会是他这个损友说出的话。

“什么，你再说一遍呗？”他特意掏了掏耳朵，“我听个清楚。”

少年没有穿校服，抱着臂膀神情懒洋洋的，眉尾似有若无地挑起，瞳色在此时如墨一样的黑，那目光轻轻一瞥，眼里带着几分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我说让你滚。”

知道自己朋友的尿性程度，这证明了什么？这证明了殷择木对温裴有兴趣啊！那兴趣绝对不是一点半点。

这个拒绝很多男生女生告白，甚至被封为全校最难撩的人，竟然也有了暗恋对象。

某人表情十分精彩，回到了座位上，似是还没从刚才那突如其来震惊的消息中反应过来。

同桌见到方天林的表情不太妙，有些尴尬地说道：“你发现了？”

方天林郑重地点点头，“发现了。”

同桌表情也跟着窘迫起来，动作扭捏，“你怎么发现我放了个屁的啊，明明不臭……”

方天林：“…………”

什么跟什么。

直到温裴重新回到座位上，他叫了温裴一声。

温裴应声回头。

“完了，你完了。”男生声音凝重。

温裴敏感地嗅到了危险气息，瞧着后桌这表情好像不太对劲儿，警钟直敲，他小心翼翼地试探性问道：“怎，怎么完了？”

“你被盯上了。”方天林直勾勾地盯着他，毫不掩饰地说了这句，他甚至可以想象被那么恶劣又欠揍的殷狗喜欢上，会是一种什么惨样。

被谁盯上了，方天林没说，但温裴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

方天林同学盯上自己了。

难道他知道了那天是自己和殷择木同学在会议室？

完了完了，这件事还被同学们传出是在壁咚。

温裴唇珠被可怜巴巴地抿着，不知道说什么，粉色的指腹不停地捏着笔，手心和圆圆的鼻尖都出了一些汗意。

但他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过了五秒，温裴艰难开口，因为撒谎，话语没什么底气。

“其实那一整天我都在上厕所，我真的不知道谁和殷同学在会议室……”

方天林愣了，好家伙，一整天都在厕所，比他还强。

刚从温裴身边路过的殷择木听到这话，脚步稍顿，垂着睫毛，安静地凝视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