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寂静一片,只有秦越泡茶发出的烧水声和偶尔瓷桌碰撞的闷响声。
一会儿,秦越抬眸。
“不说?”
泡茶是件闲雅事,也因此,秦越说话都带一股闲适慵懒,褪去些冰冷。
“我方才说了。”
“说完了?”
“……没有。”
他一直不回应,她继续说有何意义?周拂宁腹诽道,但到底不敢说出来。
“我与林源就是很平常的关系,说不准……还不如我与王爷你的交情呢。”
秦越正倒水的手一晃,壶嘴碰在杯沿,泠泠一响,尚有余音。
周拂宁突然扭捏,她说的是实话,可不知怎么烧了脸,热意在脸颊泛起,只盼秦越不会注意。
“你与他有无关系与我何干。”
片刻后,秦越如此道。
周拂宁一噎,难道不是他做出一副我看穿了,我误会了的模样?
“我只是怕你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误会了?”秦越眉尾上挑,有些许不满。
周拂宁不大确定,“我怕,是我怕,所以解释。”
“怕什么?”
“怕你……”方才的局促还未缓解,周拂宁又被他问得皱起了眉,但是立马释缓过来,改口道,“怕我……”
这一问实叫她哑口无言,怎么说都不对劲,仿佛突然丧失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悄眼一看,周拂宁的嘴就像是打结了一般,努动着嘴,大半晌也说不出句话来,秦越唇浅扬,干脆替她说。
“你怕我将你与林小将军之事告知珩帝。”
珩帝,即冀国皇帝。
周拂宁不愿直说的原因就是并不想和林源再牵扯上关系,说说也不行,这本来就不是事实。
“你果然误会了。”周拂宁泄气又无奈,嘴唇微微下瘪,但沉默更不是办法,“我与他之间无事。”
“那他为何出现临阳?为何等你于驿馆门前?他怎知你今日抵达?”
一句比一句深沉凌厉,像审问囚犯似的。
周拂宁无奈更甚,她说的话他根本就不信,撑起最后一点挣扎,她音带累乏,却也坚定无比,“我也不知道!”
由于语气又忽地加重,显得格外振振有词。
秦越眼风一扫:她还有理了?
在对方不善的扫视下,周拂宁的气势下一刻就崩塌,认命般叙叙解释起来,“我谨记自己的身份,无论是北齐公主,还是现在的和亲公主,先不说我没必要去招惹林源,就是从前见过几面有过交情,也在我决意离开北齐时尽数斩断了。”
“至于他为何在临阳,又刻意等待,”心头一阵烦躁,干脆道,“或许是他一厢情愿。”
秦越嗤笑一声,她抬头去看,并未捕捉到异样,还是那张俊而凉薄的脸。
可那声笑,她一定没有听错,除非这屋里有鬼。
“你方才在笑?”周拂宁眼神中充满探究。
“没有。”秦越淡然否定,“你幻听。”
周拂宁:……
“别转移话题。”
他恶人先告状!
不对,是恶人先甩锅!
“没有。”周拂宁反驳,“你乱说。”
语气稍弱,听起来更像是撒娇,秦越眼瞳忽明忽暗。
一个无所顾忌的闲淡惬意,一个敢想不敢做的咬牙切齿。
逼急后,周拂宁像只打不过依旧不停挠爪子的小狸奴,秦越觉十分有趣,不自觉又扬了扬唇。
似乎二人独处,她更放得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