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远去的马车上,外头的尤七怎么也想不通,主子怎么就把公主丢下了马车,他的那些话难道是白说的?
绞尽脑汁,他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不问清楚这心底就似有柳絮轻挠般。终是按耐不住,尤七一挺身入了车内,坐在侧边方才周拂宁的位置上。
秦越阖眼,“做什么?”
他近来好似十分容易躁郁。
“我们还去集市吗?”
“随你。”
本该听起来彰显宠溺的两个字,却被他说得如寒潭水。
“好,去。”
说着随你,其实秦越心中早有决断,尤七眼神中带着零星戏谑,还好秦越闭着眼看不见。
正当他庆幸着放肆大胆时,秦越睁开了眼,四目相对,尤七浑身一僵,手已经抠紧了腿下椅边。
闪了个机灵,尤七一眨眼,眼中调侃之意消散无影,换上浅浅担忧。
“爷,将晋和公主丢在路边真的好吗?”
秦越未答。
“再这样下去,怕是会孤寡一生啊!”
秦越:……从前怎不觉他如此聒噪?
于是乎,尤七也被赶下了马车。
“诶……别呀,属下是开玩笑的。”
朝继续前行的马车喊了两句,尤七叹一口气。
以王爷的身份,何愁会没人嫁给他?只是怕他这辈子难得一位他想要的。
但周拂宁较为特殊,她的身份是和亲公主,是要纳入珩帝后宫的人,不过……若是王爷真想要,似乎也并不是什么难题,毕竟如今大半实权都尚掌握在他手中。
思及此,尤七忙晃了晃脑袋,这并不是他应该揣测的。
眼下还是先去买东西要紧。
殊不知,在前方某处拐角,秦越也下了马车。
待他循着路返回时,并不如他所想。
周拂宁并没有因为害怕等在原地,而是踪影不见。
平时的乖怂去哪里了?
被念叨着已经逛到另一条街的周拂宁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头,并未对她雀跃的心情造成多大影响。
若说有哪里不好,就是没带瑶欢出来,连个替她拎东西的人都没有。
她亦发觉,从前她不舍得花钱,是因为在宫中,没机会也见不到这么多有趣好玩好看的东西,且都不贵,前些时日她需得顾忌秦越,更不敢在街上停留。
低头一看,一只手上拎着几包点心,一只手提着盏鲤鱼提灯,还拽着一个竹蜻蜓,她的手早已满满当当。
一老伯扛着冰糖葫芦,吆喝声由远及近,周拂宁将人唤住。
路上吃过两次,她喜欢那酸酸甜甜的味道,想起来口中就已分泌出汁液来。
“老伯,多少钱一支?”
打量她一眼,老伯道,“三文钱。”
“我要一支。”
周拂宁心道真便宜,却没注意老伯狡诈的眼神。
老伯取下一支递给她,周拂宁才发觉她已经没有手去接,想着先将钱付了,很是艰难地扯开荷包,手却一滑,荷包掉落。
她又急着想用手捞回来,手脚慌乱得终是来不及,反倒将自己踉跄一跤。
半弯着腰稳住身形,眼见杏色荷包落入一只大手中。
周拂宁站直身子,正要道谢,看清来人她惊道,“楚……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