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儿,三人竟然跳上房梁,越打越远了,谢三等人也只能隐约听见刀剑交击的动静。
“诶,花公子,你先给我们松绑啊!”谢三看着自己和其余两个被捆成粽子的人,后知后觉地喊道。
只是看不见的那三人似乎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谢三后悔地叹了口气,开始蠕动着试图自己挣断绳索。
他不知道的是,刚才还打得你死我活的三人此刻就在不远处的房顶上,懒洋洋地聊天。
“裴玉,你下次若是再不敲门就钻进房间,我就不客气了。”花辞镜不满地瞪着裴玉。
鬼知道他昨天忙了一天,晚上好容易能与美娇娘共枕一席,谁知道一大早就被裴玉从床上薅起来,要他帮着演一出戏。
裴玉嗤笑:“你的警惕性这么低,只怕哪天死在女人床上。”
花辞镜得意一笑:“若能牡丹花下死,当真是小爷的造化。你年纪小,不知道女子的许多妙处......”
萧玄策抬手捂住裴玉的耳朵,冷声打断他的话:“花辞镜,你自己厮混便罢了,不许带坏了我师弟。”
花辞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萧玄策。
他听见什么了?萧玄策说他带坏了裴玉?
裴玉这小子自幼便一肚子坏水儿,想出来整治人的坏主意一个塞一个的狠毒,现在更是凭着诡计多端的狠辣手段,在锦衣卫得了个“笑面玉狐”的诨名。
外人都说,裴玉一笑,生死难料。
他有本事能带坏这位爷?
花辞镜委屈地不行不行地,正要辩解,却被裴玉一脚踢在小腿上:“时间差不多了,快些去。”
说完,还把一枚黑色玄铁的锦衣卫令和一张人.皮.面具丢给花辞镜。
那巴掌大小的令牌正面是阳刻的锦衣卫三个大字,后头还有两个字:刘舍。
花辞镜接住令牌,在掌心掂了掂,咂舌:“谁得罪了你,当真是生死难料啊。”
裴玉冷哼不语。
卢斌敢明目张胆地往他手底下塞人,刘舍有勇气在他麾下吃里扒外,就应该有被他收拾的觉悟。
花辞镜捏着令牌折回窄巷时,谢三几人都已经想办法解开了捆在身上的绳索。
见只有花辞镜一人回来,他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没有抓住他们两人吗?”
花辞镜勾唇:“人虽跑了,但我手上有那人的身份线索,三爷想要么?”
谢三阴鸷地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破的嘴角:“给我。”
花辞镜伸出手:“一百金。”
谢三沉默片刻:“我会派人给你送来。”
花辞镜笑了:“那就劳烦三爷了,没想到这一大早,我出门给碧姮娘子买早点,竟也能白赚这么多钱。”
谢三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自己出门去买早点?”
花辞镜放着教坊司里养了那么多丫头小厮不用,自己跑出来买早点,着实让人不得不多想。
花辞镜对着他挤眉弄眼:“三爷你这就不懂了,别看勾栏院里的女子做的都是皮肉买卖,可心里却还是盼着有人真心待她们,不把她们当做玩物。我这点儿早点不值钱,却能独占花魁这么久。那些有钱的人倒是在园子里头大把地洒钱,可谁能如在下这般独得花魁另眼相待?”
说完,他便吹着口哨得意地出了胡同。
“这小子说得倒有几分道理。”孙爷眯着那双三角眼,盯着花辞镜离开的背影,“碧姮那小娘们,仗着自己官家小姐出身,平日里就爱拿乔,纵使旁人使了大把银子,也未见她给个好脸色。听说这花辞镜倒是日日都住在花魁的香闺,这可是从未有过的。”
六爷的眼底也流露出一丝猥琐:“虽然咱们的模样不比这小白脸俊俏,但是论起体贴......”
“闭嘴!”谢三怒吼一声,打断了其余两人的浮想联翩,把掌心的令牌交个其余两人看,“这上头写的什么字?”
他是农户出身,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得,自然不认识这令牌上的字了。
其余两人连忙噤声,上前看了一眼。
“这、这是锦衣卫的牌子,后头还刻了名字,刘舍!”六爷的神情陡然变得凝重,“三哥,会不会是锦衣卫查到咱们头上了?”
谢三捧着自己受伤的手,眼神格外狠戾:“刚才那人无意中说漏了嘴,卢大人?锦衣卫的卢大人不就是仪鸾司的那个卢斌么?区区一个从三品的指挥使,也敢跟咱的主子爷过不去。快,回白虎堂,把这件事报告给我姐夫!卢斌,刘舍,此仇不报,我谢三誓不为人!”
不远处的屋顶上,听到了这话的裴玉轻轻活动着手腕。
他现在只需要等着看大皇子如何出手收拾卢斌就行了。
“如今这假铜钱案和三皇子中毒案竟都和大皇子这条线索联系上了,”萧玄策眉心微微拧起,眼带忧色,“再往下查,怕是要捅破天。”
裴玉轻轻耸肩,不以为意:“天捅破了自然有人去补,操这些心做什么?”
大皇子云承睿后头,站着的可是朝中超过一半的重臣,还有皇后母家的支持。
就算云承睿那边出了什么纰漏,多的是人会想办法帮他遮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