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母亲走的时候,他才三岁,那些记忆太遥远,让他完全无法想象母亲说出“小福包”时的模样和声音。
傅延乐心里酸热,有些别扭地说:“我都多大了,不准叫我小名。”
“好,我不叫。”虞京臣说,“等你什么时候允许,我再叫。”
傅延乐哼哼:“那你等着吧。”
虞京臣嘴角微扬,“好,我等着。”
傅延乐又哼哼,掏出震动的手机,发现是唐宛白的夺命连环call和一串直播跳舞的截图。
【呜呜呜呜,好美好美!你和红色好配!】
【绝美桃花妖!我发誓没有见过你这么美的小妖精!】
【你的手和腿好长,比例好好,我好羡慕!以后再也不和你跳舞了,显得我腿短短手短短。(嚎啕大哭.jpg)】
“看了这么久?”傅延乐嘟囔,回复道:【漂亮哥哥就要一起夸,不要拉踩哦。】
虞京臣瞥了一眼,说:“在节目交到朋友了?”
“也不算,不过他人挺好的,对我很和善。”傅延乐想了想,“今天排舞只有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挺赶的,但没想到我们默契还不错,交流也很顺畅。”
傅延乐知道自己名声不好,但最开始的时候,唐宛白看他的目光里也只有害怕和紧张,没有大部分圈内人眼中的鄙夷和不屑,这让他对唐宛白的好感度直接一个upupup。
虞京臣摩挲着腕间的手表,指腹微凉,说:“圈内人心浮躁,能交到真心朋友不容易。如果你觉得他好,就相处试试,只是不要傻兮兮的被人哄骗,私下相处的时候也要注意接触距离,避免被拍到,误传关系。”
“知道了。”傅延乐觉得虞京臣声音偏沉,像是压抑着什么,他用余光偷偷一瞥,果然见虞京臣的棺材脸比平时更冷。
傅延乐百思不得其解,转回眼神时正好瞥见管家意味深长的嘴角。
“逮住了!”傅延乐猛地上前扒住副驾驶的椅背,“你这三分了然三分戏谑四分感慨的笑容是为谁绽放?”
管家咳了一声,高深莫测地说:“我只是闻到了一股隐秘而悠长的酸味。”
“我也是。”许特助附议。
傅延乐嗅了嗅,只闻见车载香水瓶里散出的乌木香,他狼狈后退,猜测这或许是皇帝的酸味,只有像这两位高薪人才般的聪明人才能闻见。
操,他好笨。
黑色宾利驶入地下车库,一行人搭乘电梯进入蓬昶路33号二十五楼,而后傅延乐在两位聪明人的挥手再见下跟随虞京臣进入房间。
灯光应声而起,入目就是立柜上的丁香经典。
傅延乐心里一跳,凑过去抚了抚花瓣,倏地将脑袋从虞京臣的胳膊弯里穿过去,“谢谢臣哥给我准备的花,你新鲜而漂亮的爱意已经被我看透了!”
虞京臣在他伸过来的那一瞬间夹紧胳膊,绞架似的绞住这颗脑袋,“所以你要把新鲜而漂亮的人头回赠给我?”
傅延乐唾弃,“奸商!”
虞京臣伸出指头弹他的脑门,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傅延乐原地蛙泳的优美姿态和做作至极的求救表演。
傅延乐在胳膊圈和弹脑门中苦苦挣扎,眯眼时发现虞京臣竟然在笑,不禁气愤地伸出手指,不轻不重地往虞京臣侧腰一戳。
指头触上任务地的那一秒间,傅延乐哀叫“好硬”,还没来得及捂住自己自作自受的指头,就被虞京臣一个转身按在了立柜上。
“干嘛干嘛干嘛干嘛干嘛——”
虞京臣一指头弹在傅延乐脑门上,阻止了这段声波攻击。他微微俯身,近距离地观赏傅延乐眉眼间的艳彩,有些凶狠地警告道:“不许逗我。”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傅延乐在淫/威下勇敢地哔哔,“霸权!”
虞京臣看着傅延乐的脸颊可爱地鼓起,浓密的睫毛胆怯又惊愕地颤,那漂亮的卷发枕在花里,艳而甜的香勾出一尾花露,耍浑似的往他的呼吸里蹿。
“……”
傅延乐在茫然和愤愤间敏锐地察觉到虞京臣微重的呼吸,他福至心灵,忍不住伸出试探的手指头,轻轻地抵住虞京臣的心口,顿了顿,然后画了颗小爱心。
虞京臣浑身一顿,在那瞬间连呼吸都失措。
这样的异样传达到傅延乐的指尖,他眉梢上挑,姿态高傲,把得意的揣测说成天真的呢喃。“臣哥,你是不是对我产生了世俗的欲望?”
虞京臣没有说话,右手插/入傅延乐的发间,抬起他的头时不甚温柔地扯掉一片花瓣。
傅延乐在备受桎梏的方寸之间站直身子,一手枕在柜面上,一手随意地梳理着头发,眼尖地发现虞京臣指间那片无辜受难的花瓣。
他刚想谴责这辣手摧花的行径,就见虞京臣两指上抬,轻吻了花瓣。
许是花太香,将丁点吝啬的欲挤入虞京臣的眼中,那如夜下远山般幽暗的眼波顿时迤逦起伏。傅延乐的目光跌入山涧,被直面扑来的春水洒了一脸。
他呼吸一滞,竟然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