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令侍卫团团围住西厢,要他们无比看住宜尔和柳孟棠。
众人散去后,宜尔问柳孟棠:“你的膳食被动了手脚?”
柳孟棠颔首。
“你为何不与我说。”宜尔的声音沉了许多。
“我也是今日才察觉。”柳孟棠苦笑道,“不过剂量不多,得成年累月的用才会毒发身亡。”
宜尔梗住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是无用。
许是觉察出宜尔的自责,柳孟棠道:“道长怎么不问我是如何知道夏氏死于毒杀?”
“你是如何得知的。”
宜尔神色恹恹的。
“道长可记得除鬼祟那日,你对娟儿说过的话吗?”柳孟棠莞尔。
“嗯?”
宜尔很少记这些。
“夏氏说自己并非被他人勒死,道长又说她无吊死者的模样。”
——“那吊死鬼是不是吐着舌头,面色紫青,尖着脚走路?”越害怕娟儿越想问。
—— “未曾吐舌,面色惨白,是飘着前行,未曾尖脚。”
那日对话的内容在宜尔脑海里一闪而过。
“是我小瞧你了。”宜尔道。
院外脚步声嘈杂,而院内,宜尔和柳孟棠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柳孟棠道:
“宜尔,我该走了。”
柳孟棠声音极低,宛如清风絮语。
寻常人有了决定,一定要掷地有声地讲出来,而柳孟棠连这样的絮语都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宜尔将自己的诧异藏得很好,她想从柳孟棠那双敛着的眸子里寻找些什么。
“我说过,我就是你的退路。”宜尔蹙眉,“你不必忧心。”
柳孟棠摇头不语。
“道长,您如若要找我,就到城西九里街的胡饼店。”顿了顿她道:“他们问你找谁,你就说——”
“江陵孟氏。”
宜尔的眉头越蹙越紧。
“柳孟棠是化名吗?”
柳孟棠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没再看宜尔的眼睛。
“不是。”她答,“我原名孟棠。”
“道长,我暂时不能向您挑明一切。柳孟棠敛着眼眸,鸦青色的羽睫下藏着宜尔看不透的情绪。
“承蒙照料,这些日子您将他们强加给我的欺辱一一还击。”
柳孟棠终于抬眸,用那双和故人极其相似的眼睛对上宜尔的视线。
宜尔唇线抿紧了些。
整个西厢似乎在此刻静默了,宜尔似乎能听到远处飞鸟振翅的声音。
“但是,道长——”柳孟棠说,“您若愿意,我们可以一齐出府。”
宜尔紧紧提着的心,终于松动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