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希罗点点头。
薇薇从他和塞塔身边挤过,拉起水月,往前走去。
水月赶忙回过头,冲希罗皱了皱眉。
希罗想起她之前说的话,把被塞塔抓着的手抽了出来。又觉得这样有些尴尬,便对塞塔说:“一起去吧。”
“可以吗?”
“可以,”薇薇也回过头说道,“你这几天和我们待在一起吧,免得他真不知死活来找你麻烦。”
“谢谢。”塞塔很高兴,跟上薇薇和水月。
希罗走在后面,一直看着薇薇的背影。
走到车厢尽头的过道拐角时,风从没有关上的窗户吹进来,扬起了薇薇的发梢。看到这一幕的希罗勐然想起,自己之前洗完澡换衣服时,忘了把放在旧衣服里的,和薇薇的那一缕结发拿出来。而那些旧衣服,已经被薇薇丢下车了。
突然,他感觉到一股杀气从背后袭来。
转头看到是路德拉正举着一把匕首,已经冲到了眼前。
“小心。”
希罗下意识的一把拉开离自己最近的塞塔,同时伸手抓住路德拉刺出匕首的胳膊。
但是,刚转过头的薇薇没来得及反应,被匕首刺中了侧腰。
“薇薇!”
水月惊叫出声,扶住险些被冲击力撞到的薇薇。
与此同时,路德拉的脖子爆发出一阵气流,像一把利斧,噼开了他半个脖子。
“该死!”薇薇站稳脚步,捂住侧腰骂道,“这家伙真是无可救药,大意了。”
“他活该。”惊魂未定的水月赶忙扒开她的手,担心的问,“你没事吧?”
薇薇拍拍水月的手摇了摇头。多亏希罗抓住路德拉,这一下只是刺破了她的挎包。
水月松了口气,薇薇却又突然一脸惊慌的打开挎包,翻找起来。
希罗把路德拉丢开,然后将尖叫的塞塔护到身后,担心的看向薇薇。
只见薇薇慌乱的从挎包里掏出一个破了的布袋,有些颤抖的把里面的东西倒到手上。
是她和希罗的那一缕结发,已经断成了两截。她惊慌的抬起头,看向希罗。然后愣了一下,眼神变得失落。
希罗看到结发,也愣在了原地。
彷佛过去许久,薇薇才皱起眉头,走向倒在血泊中挣扎的路德拉。
她一手紧握结发,一手攥住斗篷,并用拇指掐着食指,浑身颤抖,怒不可遏。
“你暴虐成性,伤害妻子!还试图犯下杀人恶行,已经无可救药。”薇薇居高临下,眼神里再没了一丝怜悯,如同审判一般说道,“以众神的名义,我,神圣裁判所的第七位判官,‘致命蔷薇’!判处罪恶缠身的你,死刑!”
说完,薇薇挥动斗篷,释放出一股锐利的气流,彻底斩断了路德拉的脖子。
看着薇薇颤抖的背影,希罗不自觉的伸出手,想去触碰她。可薇薇却散发着让人感到恐惧的气息,简直与疯狂的尼古拉斯无异,那是判官的气息。
希罗的手终究还是没能落到薇薇肩上。
这时,一股火焰从窗外流进来,汇聚成了尼古拉斯的身影。
“真是让人怀念的声音,”尼古拉斯站在喷洒过血迹的过道上,像站在一朵血色的鲜花之中,“欢迎回来,致命蔷薇大人。这下你该相信,人类已经无可救药了吧,跟我一起彻底毁灭他们,制裁所有罪恶吧。”
他将烧焦的枯木一般的手,伸向了薇薇。
“不要靠近她!”水月怒吼着抬起左手,对准了尼古拉斯。
希罗也拔出了弯刀,紧张的看着薇薇。
“滚开,我会去制裁罪恶,但不是跟你一起。你也该被制裁。”薇薇低着头,没有动,“我已经救下了三个,你输定了。”
“三个?咦嘻嘻嘻嘻!”尼古拉斯又发出了他那难听的怪笑,“这个女人学会了反抗,就算你救下了吧。可另外两个呢?只是活下来,就真的救下了吗?”
薇薇回过头,求助一般的看向希罗。
希罗无言以对。
如果是这种标准的话,那很难说已经把拉斯特先生和布拉瑟姆夫人拯救了,至少在刚才,布拉瑟姆夫人没能打下那一巴掌,而是跪到了自己儿子面前,求他以后不要再赌。
所以希罗只能站到薇薇面前,把她跟尼古拉斯隔开,不能帮他说话。
“咦嘻嘻嘻嘻!”尼古拉斯摊开手,化成一团火焰,滑出了窗外,“离抵达月牙海湾站还有四天,剩下的是‘懒惰’和‘傲慢’。加油啊,蔷薇。咦嘻嘻嘻嘻!”
怪笑声远去,薇薇的脸上也只剩下落寞。
“我不会再跟他玩这个无聊的游戏了,但也不会认输。”她对希罗说道,“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不会再让他伤害任何人,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希罗终于伸出手,握住了薇薇的手。
“不要担心我。”
薇薇却笑着把手抽了回去。她从挎包里取出另一个小布袋,绕开希罗,将袋口对准路德拉的尸体。
一股风从里面涌出,将尸体卷进了只有手掌大的布袋。
“我得去找列车长和罗杰斯上尉商量点事情,之后需要他们协助。你们回去休息吧,照顾好塞塔女士。”说完,薇薇又转身对水月说,“你能帮我把这些血迹清理掉吗?”
“嗯。”
“麻烦你了。”薇薇摸摸水月的头发,随后提着布袋,走过拐角离开了车厢。
希罗还抬着手,怔怔的站在原地。他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好像那件他害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另一头的拐角,克林斯曼靠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失望的叹了口气。
“还是选错了啊,你们。”
她摇着头,身体缓缓融进了金属车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