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人给您带来了。”
魏桓说完便不再吭声。
珠帘晃动,蓁蓁跪在地上,悄悄抬头,只能看见摇椅里一个背影,瞧上去十分清矍的样子。
鬓发乌黑,身材削瘦,看上去约莫三十上下。
一名侍女跪在身侧,正为他捶腿,穿着雪白襦裙,酥.胸半露,极为诱人,闻言好奇地看了少女一眼。
躺椅中的男子手指轻轻叩着扶手,指骨苍白。
此人正是司礼秉笔太监,俪韦。
她的想象中,这个俪韦该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可眼下看来全然不是。
屋子里的熏香点得很浓,蓁蓁却始终眸色清醒,不见半点昏然。
这一年在秋娘的有意训练下,她早就习惯这些带有暖情效用的香气了。
“干爹。”魏桓又轻轻唤了一声。
俪韦指节一顿,这才缓缓起身,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到窗下落座。
侍女心细,在他腿上盖了厚实的毡毯。
他眼眸半垂,仔细打量着跪在地面的少女,眼中浮现深意。
“你的容色,很像一个故人。”
他声音温醇,没有阉人的尖利,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笑。
他看向魏桓,“这就是你小子,说要献给咱家的大礼?”
不知触碰到他那片逆鳞,魏桓跪下。
“干爹可是不喜……”
他声音惶然。
蓁蓁始终不语。
“你呢?”俪韦这才饶有兴趣地望着少女,“你又是怎么想的。”
“奴家今年十七。”蓁蓁轻声细语地说,“不过奴家今儿来,并非自荐枕席。”
“听闻大人腿上落疾,久治不愈,每逢春夏之交便疼痛难忍。奴家不才,却也习医十年,愿为大人分忧。”
俪韦“唔”了一声,不知是应没应,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你母亲是谁?”
“我无父无母,幸得魏大人收留,才能面见大人。”
蓁蓁长睫低垂,声音平稳。
“原来如此。”俪韦笑了,缓声道,“所有削尖了脑袋想要见咱家的,都有所求。说说吧,你的所求是什么,说不准咱家能助你一臂之力。”
蓁蓁沉吟片刻,一字一顿:
“我要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