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拉诺在他的对面坐下，同时示意芙蕾也落座，但看向禁卫一号的时候却又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里毕竟不是阿姆罗迪亚号，弗雷格一开始还有些惊讶里边的座椅为什么有那种超大型号的，后面看到禁卫一号他就瞬间明白了。

“没关系，我坐地上就行。”禁卫一号摆了摆手，房间里的家具很少，到处都是空地，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而后就闭上眼开始和舰船上的诺雅继续交流了。

“十五年前，我的女儿因为一场在实验室发生的意外而去世，”拉诺给二人倒上了一杯咖啡，而后缓缓地开始了他的讲述，“我很痛苦，但同时也知道，她在那一刻就已经永远地离开了。”

“之所以开始研究……‘那个’技术，顶多算是一种精神寄托吧……”他叹了口气，“就算能做出一模一样的她，我的女儿也不可能真正地回来。”

弗雷格点了点头，如果事情真的如他所说的话，那这位拉诺院长确实拥有掌握这项技术的资格了。

诺雅曾经和他探讨过，机械生命在星海中算是最为奇迹的存在之一了，这种堪比神创的伟业不是人类可以掌控的，因为人类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和野心。

如果拉诺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的女儿复活，那弗雷格会立马带着芙蕾和禁卫一号离开这里，有这种想法的拉诺无疑是最危险的存在。

但如果只是将女儿的意外离世当成了动力……

此刻，他的耳机里也传来了诺雅的声音：

“他没有说谎。”

“拉诺院长，”有了答案之后，弗雷格立刻开口说道，“只要你有这份心思，你的梦想总有一天会实现的。”

“多谢了，年轻人，”拉诺笑了笑，“不过你的作品在我看来完成度已经相当高了，它是四等还是五等？”

“四等？五等？”弗雷格疑惑道。

“他问的是机械生命的智能化程度，最初提出这个概念构想的阿伦德里·克莱尔将智能化分为了七等，一等最低，七等最高。”

“一般的家用电器智能在一等至二等左右，交通工具和舰船的智能大多是三等和四等，而五等以上的就需要十分复杂的算法，日常生活中甚至看不出来和人类的区别。”

“亏你还看了那么多《星海异闻录》，第1736期的第4篇文章是关于阿伦德里·克莱尔的生平简述，里边就提到过相关的讯息，你该不会只记得每期封地的那些时尚写真了吧？”

“这么说你都看过？”弗雷格见自己的秘密被如此不留情面地揭露了，连忙想了个话题回击了一下。

“我当然没……”诺雅的声音略显窘迫，“不，我……我……”

“老大，你说出来了。”禁卫一号加入了聊天。

“下次记得按照上面的款式穿给我看，等一下，刚才你说什么？”弗雷格看向远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禁卫一号。

“呃……”拉诺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弗雷格同学，实际上我有几位在精神研究领域建树颇丰的朋友，等方便的时候我可以安排他们给你看看。”

“哦，说出来了……”弗雷格挠了挠头，“院长您误会了。”

说着他摘下耳朵里的微型通讯设备向二人展示了一下，“刚才我在和我的爱人说话，抱歉啊。”

芙蕾闻言立刻竖起了耳朵，“我要有嫂子了吗？”

“还早呢，”弗雷格一摆手，“院长，回到刚才的话题吧。”

禁卫一号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信号，知道不少内情的他选择了继续保持沉默。

远在郊外的阿姆罗迪亚号上，化成虚拟影像坐在主控室中央那张椅子上的诺雅也陷入了沉默，半晌后，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了一句——

“爱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