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首，燕策已经松开了她，耳旁响起烟火声，一阵一阵，连绵不绝的，在黑暗中炸裂开来，如流星雨坠落，漫彩熠天。

薛蜜的娇羞红霞全部被掩盖在了面具下，免去了不必要的尴尬，唯一露出的清灵媚眼瞪着燕策，里头的色彩随着烟火变化，有这说不出的魅惑。

“生辰快乐，小矮子。”燕策呵呵笑道。

薛蜜哼了一声，摘下面具，熟悉的皮相让她继续瞪着燕策：“你拿我送你的送我当生辰礼物？你可真是能省！”

“胡说什么呢。”燕策抱胸，“我特地去买的。”

薛蜜又仔细看了看，瞧着也的确是新的，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扭头看向他，眼眸闪烁着辰光：“那个老爷爷他...”

“他还活着，活的很好。”

她突然觉得很欣慰，心中舒畅了不少。

虽说只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可是听到为数不多有接触的人还活着的消息，她倍感释怀。

“他有家人吗？”

“有，有一个老婆婆陪他。”

“她也还好吗？”

燕策顿了顿，目光转向五彩斑斓的天空，点了点头：“嗯，都很好，很幸福的两个人。”

他们一生相爱，在这乱世中相互扶持。

薛蜜低着头抚摸着冰冷的面具，带着暖心的笑容，低声说道：“真让人羡慕。”

燕策默默看着，没有搭腔。

夜太深了，寒水生露成冰，寒风吹的让人头疼生困，出来的时间也够久了，再不回去两个人得在这儿冻成冰棍儿。

烟火还在升空绽放，真的就像花儿一样，争奇斗艳，千姿百态，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宽慰。

真想不到，第一个给她庆祝生日的人居然是这个冷冰冰的家伙。

突然想起裴灵之的话，其实燕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在一闪而过的烟火盛明中偷偷看向他，冷硬的线条仿佛没了那么锐利，变得如烟雨朦胧的温润。

就跟二哥一样。

想到姬云巅，薛蜜那颗安静下来的心又开始烦躁乱动起来。

突然，燕策问了句：“你知道我为什么送你面具吗？”

对哦，哪有人生辰送这玩意儿的？

薛蜜摇了摇头。

燕策低头从怀里掏出她当初送他的另外一个面具，两个一模一样的温柔笑脸，仿佛永远不会有悲伤。

他戴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狼眸：“你总说我不会笑，可是如今你自己也不会笑了，也不知道为了什么，爱笑的你突然就不怎么笑了。”

因为人越长大就有越多的心思，心思多了烦恼就多了，烦恼多了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戴上吧，永远不要让人看见面具下你那张不开心的脸...会被人看透的...”燕策说道。

薛蜜撅起嘴，有点听不懂燕策在说什么，刚想张嘴问他，便发现燕策突然停下了脚步。

好奇地抬头，那个一袭青衫长衣，冻得双颊通红，发丝微乱的清俊男人，正盯着她跟燕策。

目光转到那两人都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具上，心中的无名火被点起，藏在身后袖中的礼物突然就拿不出手来。

脑海中闪过无数的想法画面场面，让那份理智没了分寸，开始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四处狂奔。

“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