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邪却仿佛没有听见,带着极具侵略性的步子走过来,从背后拥住她,握住她的手,替她用毛巾擦拭干净。他低头凑近钟意的耳边,魔鬼的昵语裹着森森凉意:“那就多沾一点,就习惯了。”
钟意:“……”
早上,钟意醒来,被光线照得睁不开眼。她捂了片刻眼睛,重重地放下还酸了吧唧的手,终于清醒。
想到什么,她突然看向窗外。今天的窗帘竟然是大敞开的,真奇怪。
“醒了?”
男人反常的温和声音响起。
钟意转过头,瞧见单邪正站在床边扣衬衫扣子,清晨阳光斜进来,“玉树临风”这个词,仿佛为他量身打造。他站在那儿,就让人知道,温润有礼的矜贵公子到底是怎样的了。
钟意惊讶了瞬,他今天竟然穿的是白衬衫,还以为他不穿白色呢。等等,为什么他还带了眼镜?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单邪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温和地笑道:“你好,我叫单君与!”
钟意:???
这又是在玩儿什么?角色扮演?
她顿了顿,坐起来屈膝撑着下巴笑了出来,一句调情的话在舌尖弯弯绕绕地问出来:“难道单先生今天想玩儿角色扮演?”
单家还有个小儿子,那小儿子她在娱乐圈里见过,可不长这样,大魔王玩儿得挺花。经历了昨晚,钟意此时的胃里还翻滚着,没有什么兴致陪他玩儿这等无聊恶心的游戏,便直截了当地拆穿了。
角落里,和她长得差不多的BJD娃娃盯着来这里,像在代替她嘲讽。
单君与似乎并不意外,无奈地和她解释:“我就是单君与,也可以说是另一个单邪。”
钟意笑意一顿,挑了下眉梢:“什么意思?”
单君与扣好了扣子,而后一圈一圈挽起衣袖,一边说:“我是正常轨道上的单邪。”
钟意眯着眼睛地“啊”了声,半信半疑地问:“所以,你是单先生的另一个人格,他其实患有人格分裂?”
原来还真是神“神经病”?不过她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单君与“嗯”了声,淡笑:“就是这样,我只有在他情绪起伏过大的时候才会出来,以免他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钟意大脑宕机了几秒,那单君与就相当于是另一个男人,让她突然有一种奇怪的别扭感。特别现在相当于一个陌生男人,站在她床前。
她此时狐疑地看着对方,目光直白地从上到下扫了个遍。虽说确实是一个人,但此时面前的男人与大魔王有着截然相反的气质,给人一种那模样也发生了变化的错觉。
不过钟意仍旧保持着将信将疑,多重人格障碍她可是只在电视剧与剧本里见过。八卦里,也没人说单邪有这么个病。
她当即下床去洗漱,出来后,唇边含着笑问单君与:“单先生,你说你是正常轨道的单邪,是什么意思?”
单君与体贴地给她递了杯温水,偏过头,“钟小姐觉得呢?”
他叫得客气有礼,比单邪那阴沉压抑的嗓音使人舒适很多,钟意一时难以习惯。喝了口热水,舒缓过难受一晚上的胃,她略微偏头略看着单君与,“以我对单先生的了解,应该是你以前是这个样子,可是发生了一些意外,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种几率……”钟意笑,突然上前几步,故意贴着他在他耳边昵语:“单先生觉得有多少呢?”
令她意外的是,单君像是本能地后退,本能地与她保持了两步礼貌尊重的距离。单君与却不意外,温和地说:“我知道钟小姐觉得这难以接受,或许不信,不过钟小姐完全不用用对单邪那样对我。”
钟意将他所有的肢体语言都收入眼底,闻言,唇边笑意加深了两分。如果这是真的,她倒是大魔王的经历有些好奇了。到底是怎样的地狱,才能将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君子变成一个青面獠牙的魔鬼呢?
幸灾乐祸与惋惜两种互相矛盾的情绪在她身体里并行穿梭,生出了一种“原来他们是同类”的扭曲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