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浔后退两步,“你们讲。”
说完,他悻悻回到座位,嘀咕道,“怎么会有人找病号讲题?”
宋嵩听见,停了停笔,“你不是也找他讲题吗?”
“我又不是真的找他讲题,”薄浔瞥了一眼一条过到外的俞烬。
俞烬还是一如既往的谦逊随和,说话的过程中伴随着细微的咳嗽,明显病还没好利索。
后两节课,薄浔见俞烬大多数时候都趴在桌子上,偶尔抬头做些笔记。
有口罩的遮挡,他看不清俞烬的脸,只能从对方辗转不安的翻动中推测似乎不太舒服。
加上前两日从俞烬初中校友那儿听来的风言风语。
薄浔听课的注意力有些神游。
最后一节课刚打下课铃,同学们蜂拥而至涌入食堂,教室里瞬间空空荡荡。
薄浔难得没去抢饭。
他看着趴在课桌上的俞烬,明显是睡着了。
肩膀其实不算窄,只是过分单薄所以看起来脆弱,扎在后肩的短马尾乖乖低垂。
生病时候的俞烬,少了往常的那种清冷感。
薄浔觉得喉咙有些发紧,喉结滚动。
后门外,传来蒋翰熟悉的声音,“薄浔,快点去食堂,吃点东西该训练了。”
“来了。”
薄浔没再看趴着睡觉的俞烬。
正午的阳光过分充沛,根本睁不开眼。
塑胶操场像是要被晒化一样,跑上去莫名有种粘腻感。
休息时间,薄浔让蒋翰给他打掩护,决定逃掉后半程的训练。
反正今天后半节课教练主要是讲关于下半年赛事的事情,他也不想听,逃掉并不会有太大损失。加上他体训一向满勤,只逃一天不会给教练落下太差的印象。
翘掉体训,跑到树荫下的时候,薄浔只觉得浑身舒爽。
他身了个懒腰,看了看时间。
他记得俞烬说过,午休的时候,会经常去天台晒晒太阳。
薄浔看着地上的砖缝,似乎是要钻研出来点什么,在原地来回踱步着,表情时喜时悲。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只奔以前常翻墙逃课的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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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浔单手拎着两个袋子来到教学楼天台的门口。
袋子里,一袋是草莓和提子,一袋是药品矿泉水还有面包。
他不知道俞烬喜欢吃什么,只能根据谢哲宋嵩他们生病的时候喜欢吃的食物进行推测,随便买了一点。
别开天台门,果然,高护栏网边上,停着一架黑色轮椅。
薄浔进去反锁上门,径直朝轮椅的方向走去,“俞烬!”
他说着,直接跑过去,在俞烬旁边的空地盘腿席地而坐,抬头望着俞烬。
俞烬正在闭目养神,大抵是天台没人,总算把口罩摘掉。
微风拂过,发丝落在高挺的鼻梁上,侧颜和阳光融合在一起,整个人都熠熠生辉。
“你中午吃饭了吗?我见你下课以后没去食堂。”
薄浔说着,把袋子里的东西摆在自己腿上,小心翼翼的问道。
“所以我给你买了点吃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你还在生气吗?”
“没生气。”半晌,俞烬睁开眼睛,从轮椅里坐直了一些,低头看着他。
头发看上去软软的,像黑犬的毛发,很让人有伸手摸一把的冲动。
俞烬忍住这种冲动,继续保持冷淡,睥睨的注视着他。
薄浔想了想,决定不提遇见俞烬初中同学的事情。
如果那个女生所言为真,说出来等于二次揭人伤疤。
“我保证再也不会踢到你的轮椅了,我知道踢到它你会惶恐不安。当时,主要是,没看清你手上拿着的是液体创口贴,只看见你离我很近,加上伤口的触感很有欺骗性,还以为你……”
“当时以为我什么?”俞烬冷声问完,微微偏头,借助长发的掩饰,遮住不禁上扬的唇角。
薄浔回避目光,摸了摸鼻尖,看向地面,多次咬牙,唇角动了动。
“以,以为是你在……”他欲言又止,“舔舐……”后两个字极轻,只有微风听见。
俞烬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命令不容置疑,“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