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勉强照亮前院的环境,门口两旁的绿化带在阴晦中只能看出模糊的轮廓。
鹤峰精神稍一松懈,背部的疼痛便如潮水般席卷全身,疼得他眉头攥起。
既然不能离开,那就找地方躲藏起来,只要挨过早上6点就好。
想到这,鹤峰沿着院前围墙走了两步,旁边的草丛突然一阵抖动。
‘不是吧,还来?’
鹤峰以为又碰到鬼物,一只脚提到半空中,作势欲踹。
一道幼小的身影从草丛中钻了出来,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惊喜。
看见是小家伙,鹤峰连忙收回自己的动作,身形忍不住一个趔趄。
见她张口欲说,赶忙捂住她的小嘴。
还不知道屋内情况如何,眼下还是安静点好。
嘴不能言,小家伙拽了拽鹤峰的衣角,示意他跟自己来。
走到院墙拐角,小家伙停住了身形,费力地挪动一个巨大树盆。
鹤峰见状连忙上前,轻松地将重达几十斤的树盆搬开。
在树盆原本的位置,埋藏着一个黑色地门。
小家伙掀开地门一头钻了进去,鹤峰紧跟其后。
地门下是一道水泥阶梯,鹤峰关上地门,从阶梯上走了下去,刚一落地便觉毛骨悚然。
地下室内的温度低得夸张,空气中似乎裹夹着刀片,挂得皮肤生疼。
小家伙脸色苍白,紧紧抱着他的大腿。
鹤峰将小家伙抱起护在怀中,开始观察室内环境。
地下室内十分阴森,但并非一片漆黑,最里沿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张造型熟悉的供桌,上面燃着两根白蜡,幽幽地散着冷光。
鹤峰的注意力没有放在供桌上,而是身侧一旁的墙壁。
墙壁上挂着几幅上下排列有序的黑白相片。
第一列相片是一男一女两位老人,他们和蔼的笑容在此刻环境下显得阴恻恻,细看之下,笑容中似乎隐藏着几分悲伤。
第二列只有一张相片,相片中的大伯面容凶恶,像是在狠狠地瞪着鹤峰,让他感觉脊背凉飕飕的。
第三列相片则是吴父吴母,他们形容端庄端坐在椅子上,两人没有瞳孔尽是眼白的眼睛向上吊着。
最下列相片相对正常,是一对面无表情的夫妻,男的英俊帅气,女的五官也算精美,只是没有刘海遮蔽的额头上有着几块黑斑。
“爸爸妈妈!”
当看到这对相片时,小家伙忍不住发出叫喊。
还没等鹤峰捂住她的嘴巴,女人的相片忽然歪曲,从中钻出一道黑影。
猝不及防的鹤峰被吓了一大跳,连忙向后退去与之拉开距离。
扭曲的身影正是之前在走廊上救了鹤峰的黑影,她并没有扑向二人,捧着根棒子静静悬浮在空中。
鹤峰并没有因为黑影救过自己而放下戒心,将小家伙放到自己的身后,紧张地与它对峙。
黑影似乎受到极大的损伤,身形相比之前暗淡了不少已呈半透明状。
看它捧着棒子递向自己,鹤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试探道:
“给...给我的?”
没想到黑影听懂了他的话,点了点头。
见状,鹤峰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身子,快速拿过棒子又缩了回来。
同一时间,他的耳朵里响起一道哀伤的女声,
“大哥死后大嫂也不知所踪,我和小薇的爸爸回到老家将你接了过来,虽然我极力反对,但是小薇的爸爸还是将绣花鞋一同带了过来并供奉在这间地下室内。”
“自从大哥去世后,小薇爸爸的生意每日愈下,我们家里也开始不断发生怪事,我觉得都是那双鞋子带来的不详,几年里不止一次想要将它丢弃,可是小薇的爸爸拼命阻止,说只有它才能改变我们家里的一切。”
“最近事情越来越糟糕,不知什么时候,我感觉到家里面多了个人,冰箱里的食物无故变少,才买回来的衣服也像被人穿过。”
“我开始感到害怕,将这些事都说过小薇的爸爸听,但他却毫不在乎,直到上个星期小薇爸爸在家休息,我去美容院做护理,半路发现卡没拿就折了回来,当我推开卧室门,发现小薇爸爸正在床上睡觉,而他的旁边躺着一个女人。”
“我知道他平时在外面和其他女人有染,但我没想到他居然敢带回家,我气到发疯,跑到楼下的厨房拿起擀面杖就要找他算账,当我再次返回卧室,女人已经不见了,而小薇的爸爸依然侧躺着。”
“我走到他侧躺的一面,拿起擀面杖想要将他敲醒,好好质问刚刚的女人是谁,可当我看到小薇爸爸的脸时,手上的擀面杖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