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初雪(2 / 2)我怀了造反夫君的崽首页

人家娶亲你很失望罢?恨不相逢未嫁时就是为你们二人吟的吧?

萧孟津真的要透不过气来了,他不敢开口,他怕自己一开口声音颤抖,在她面前没了气势。

“我不是那意思。你都不知道你有多俊俏,你单站在那,什么都不用做,我就要为你神魂倾倒了。”兰芽拼命在脑中搜刮看过的话本,什么酸唧唧的话都冒出来了。

萧孟津脸色微微好了一些,脚步悄悄慢了些。

兰芽十分有眼力见儿,乘胜追击。将自己有生以来看过的所有话本搜肠刮肚,辅以温情脉脉的崇拜眼神。

巴巴地哄了三条街,兰芽觉得自己脑汁都约莫被绞尽了。她一时无言可夸,萧孟津凌厉的眼神又刺了过来。

细细看去,倒还有几分委屈?

她忽然镇定下来,叹了口气,抚了抚如云鬓发,整个人都沉静下来:“萧孟津,究竟你是公主还是我是公主?”

萧孟津脚步一顿。这回不是有些委屈了,这回心里的酸楚已经是滔天巨浪了。

看吧,这就是上位者的人性。早前贪图他的美色,百般蹂.躏,坏他清白之身。

如今新人胜旧人便翻脸不认人,连哄哄他都不情愿了,只拿身份压人。

女子薄情!

惯会花言巧语!

若不是她不知人家名姓,想必这些花言巧语也轮不到他萧某,公主殿下早就屁颠屁颠跟在美男子身后了。

好色之徒!

江兰芽哪里知道这人厚颜无耻至此,颠倒黑白,早在脑内构想了“恶霸公主强逼良家美男”的剧本。

甚至还被人扣上个好色之徒的帽子。

兰芽一时觉得无力,嘴皮子都快要磨破了,奈何人家不相信。

萧孟津的别扭劲儿一直持续到两人回家。元氏正笑吟吟地在庭中赏梅煮茶,萧孟津也只是简单问了安便脚下生风,大步远去。

元氏正有些诧异,兰芽便紧随其后,气喘吁吁回来了。

她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便也不多说什么,由着年轻人自己解决。

午后食过饭,兰芽叫两个小丫头帮她提了早上出门搜罗的各色奇巧玩意儿和吃食,兴冲冲地到积微居同元氏分享。

元氏笑吟吟看对面的姑娘拆包装拆的不亦乐乎。

等将各色小食都一一品鉴一番,兰芽又想起萧孟津这个别扭的人。她瞅着盘里的桃花酥,正是今早同萧孟津买的。

她想起那日看萧孟津吃绿豆酥饼,那人先是把酥饼掰成两半,拣着里头香甜的馅儿吃了,最后才不情不愿地三两口吞下边皮。

矫情得很。

——要不要做点什么糕点去给他谢罪呢?

——唉,还是算了,她做的东西轻易不能下口。万一把人折腾得闹肚子,岂不是罪过更大。

那怎么办呢?她一张粉面都快皱成一团了,还是毫无头绪。

元氏老神在在呷了口茶,忍不住以过来人的身份提点她:“这世上千万对夫妻,有千万种相处模式。偶尔闹点别扭再正常不过。有时候呀,这都不叫别扭,这是小夫妻房中的情趣。”

“若想叫对方消气,那便投其所好。”元氏点到为止。

兰芽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她如今同元氏亲厚更甚,但元氏在她心里一直都是淡然慈祥的长辈形象,无欲无求。

她实在想不到元氏会同她讲这么私密的事。一时脸蛋微红。

房中情趣?不会是她以为的那个房中情趣罢?

但元氏与萧衡当年鹣鲽情深,夫妻恩爱。想必她说的定是经验之谈,准没错!

入夜,萧孟津靠在床头翻书。

他心里憋了一肚子气。他一个人在书房坐了整整一个下午,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果然女子薄幸,只路上随便哄了几句花言巧语便不耐烦了。

他遣人去打听,差点没把他气得厥过去——她居然提着早上买的东西,去了母亲的房中。

她把他当什么?免费的驴?会走路的银袋子?

现在呢,他早早沐浴上榻,就等她来服个软。可她呢,磨磨蹭蹭到现在也不见人影。

他啪地一声合上书,正打算穿鞋下榻亲自去捉人,便听得一声柔柔的“夫君”。

他抬头看去,这一眼差点没把他全身烧着。他只觉得自己浑身被架在干柴烈火上烤,血脉偾张。

兰芽显然刚刚沐浴完,整个人笼了一层朦朦的水汽。看上去白净秀气,柔软可爱。更重要的是,她身上套了他的中衣!

宽宽大大的衣服松松垮垮遮住她曼妙身段。莹润可爱的脚趾似珍珠一般,因他的毫无反应不安地动了动。

男人眼睛都红了,喉咙都快烧起来了,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鼓噪着叫嚣着。

翌日。

萧孟津很是餍足,主动起来的小公主简直要榨干他的精血。

兰芽悠悠转醒,萧孟津是被哄得服服帖帖了,可她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逝,难以抓住。

——夫妻真是如他们这样的吗?

这一丝怅惘很快在萧孟津的干扰下被抛却。

可她想的或许没错,夫妻之间,总不能凡事都凭借床笫之事轻轻揭过。

此刻亲密无间的二人亦不会知晓,原来他们有一日也会走到冷眼相看,相顾无言。

雪纷纷扬扬落满长安,无数人在城中仰头看这一场雪。

马蹄声离萧府渐近。此刻的兰芽也不会知道,那个被她随口称赞的俊美郎君日后会与他们产生这样大的波澜。

其实若故事中的人有幸围炉夜话,他们必然会发现,所有的事早在章安三十三年那场初雪便早有注定。

可惜所有注脚都被掩于晶莹白雪之下。

命盘边的蓍草无声凋谢,所有人也义无反顾地朝着自己既定的命运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