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是他们惹不起的,也只有雪尘身份特殊,且不易靠近,用她唯一的亲人做要挟,才可能逼迫她妥协吧?
谢冬卿胡思乱想了好久,忐忑不安盯着门外,每一个走过的脚步都让她紧张到难以呼吸,仅仅过去半个时辰,她感觉好像几个月一样漫长。
这时,她听到走廊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谢冬卿捧起已然凉却的茶水,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狂跳的心,然后面无表情看着门外,这一刻,竟十分平静地等待那人过来。
然而,当她真正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她觉得天昏地暗。手中的杯子掉到地上一阵清脆碎瓷,茶水打湿了鞋面。而她毫无所觉,只是愣愣地看着来人,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丫鬟眼明手快清理掉碎片,重新奉上茶水,不待主人吩咐,匆匆退避门外。
客堂与门前的两位,相顾无言,持续了许久许久。
谢冬卿扶着桌子撑起颤抖的身体,声音发涩地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你!竟然是你!又是你!又是你!为什么又是你……”
不等来人说话,又听她说:“是啊,我怎么没想到是你呢,偌大皇都,也只有你能只手遮天。还是我太天真,相信你曾经的承诺。呵呵呵,这次你想怎样?再来一次利用,还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
她的话语无伦次,说着说着又笑声不止,笑声中却见泪水浸湿了眼角,又笑又哭,整个给人一种疯癫状态,然而,黯然眸光却难掩内心的悲戚,以及,深沉的痛恨!
来人见她如此激动,无奈地苦笑,声音算得上温柔地说道:“卿儿,这么久不见,我只是想见见你,没其他意思……”
话未落,又是一阵碎瓷声,桌上的茶水被她横扫地下,谢冬卿看着他冷冷说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不是你日理万机的殿堂,用不着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来人负手走到她身边,伸手帮她拭泪,而她却连连后退,避开他的手,他自是不在意,摇头说道:“卿儿,就这么讨厌大哥吗?大哥只想和你聊聊。”
“大哥!”曾经多么信任的称谓,谁能想到这也是背后捅刀子的黑手呢!
谢冬卿擦去不争气的泪水,神情漠漠:“小女子身份卑贱,高攀不起。如果你真的只是找我叙旧,你该清楚我们没有什么可说的。我要离开,放我走。”
要么说事,要么放人,她和他没有话说!
想想,好像确实如此。
不过,久别重逢,面对她无情的一面,心里呀,多少不是滋味。
来人感慨:“卿儿,你和以前一样沉不住气,一点没变。”
提到以前,谢冬卿一脸痛色,这个人一如既往伤人不留情面,轻描淡写把尘封心底的未愈伤痕揭开,还不忘狠狠踩上一脚,温文尔雅的表面下藏着一颗自私无情的心,让人望而生惧。
可是,他说的是实话,如果那时她沉住气,没有意气用事,也许,那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你找我到底想做什么?”谢冬卿隔开一段距离看着他,冷静了几分,她道:“我们不是那种叙旧聊天的关系,有话直说,没必要藏着掖着。”
来人不急着谈正事,而是喊来守在外面的丫鬟,命她重新换上茶盏。丫鬟得命进来,清理干净地面,再次续上两杯茶水后退下。
来人喝上一口温度适中的茶,方才悠悠说道:“我们都有一个让人头疼的孩子。”
闻言,谢冬卿大惊失色,两步走到他面前,眼中满是怒火:“雪尘!你把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