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南嘉趴下去,凑近南珂耳畔嘀咕,“娘,我去听听他们在议什么。”
“不行!你没有记忆,黑灯瞎火的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南珂蹭的一下坐起来掀开被子,“我去,你守着山子。”
你不能去,米家那么多院子只有东厢房失火,说明有人冲咱们下黑手,米南嘉把从米文彦那里顺来的匕首塞到南珂手里。
“照顾好山子,等我回来,不要吃这里的东西。”
她拍拍南珂的肩膀,拎起桌上的茶壶从窗户翻出去摔得眼冒金星,缓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好些,摸到茶壶时发现只有半个。
这下更趁手,米南嘉提起半个茶壶扶着墙站起来朝喧闹的地方走,现在该休息的都休息了,只有议事的地方喧闹。
南珂听到那声脆响,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不自觉的握紧了匕首。
米南嘉顺着墙根辗转到了正房,绕到后面差点累成死狗,靠在窗根下面偷听里面的训斥。
“老大,你再说一遍?”
“再说多少遍都是这样,儿子不会纳妾,这一生有小鱼儿和小山就够了。”
“你,你——”米老夫人头一次被大儿子顶撞,眼睛一翻就要晕过去。
米老三米仲杰冲过去接住老太太一边掐她的人中一边数落米文彦,“南珂头胎生个赔钱货,二胎生个傻子,你一不休妻,二不纳妾是想让大房绝后啊!大哥,你不孝!”
“大哥,快给娘认个错,这事儿就算过去了。”米老二米武扬也跟着劝道。
“老三,我已知晓你家的全是赔钱货。”米文彦誓不低头,这个口子不能开,否则老太太会不断往他房里塞人,那他跟米老二米老三有啥区别。
他不能负南珂,不能让儿女卷入嫡庶争斗,也不能让其他人来分他们的宠爱。
米南嘉喃喃道,山子的原身智力有障碍,米文彦为何会反悔纳妾?
老太太靠在椅子上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她万万想不到一向最孝顺的老大会当着族长的面顶撞她。
刚被老太太放出来,跪在老太太身边的倩娘目光闪烁了几下,朝米文彦膝行,“老爷,奴婢知错了,以后绝不再犯,求您饶过奴婢这次。”
米南嘉转身,扶着墙爬起来,捅破窗户纸往里面看去。
米文彦躲到一边,避开膝行过去的丫环。
倩娘心头发慌,一个头磕到底,“老爷,奴婢真的知错了,奴婢发誓以后一定会尽心服侍老爷和太太,友爱姐妹,竭力为大房开枝散叶。”
说罢又对老夫人和族长磕头,求他们成全。
米南嘉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原来她就是倩娘,长得妖妖调调,一双眼睛时时刻刻都在勾人,这样的货色进了大房娘永无宁日,还好娘要抽身了。
族长清咳两声,“文彦,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况且这门亲事你早已应下,就按你娘的意思办吧,啊!
我今儿过来是想跟你们说说现在的形势,三百里外的意州援兵还没到,已被枭王攻下,战火即将蔓延到咱们庆云县,明天午时全族当家人全部到祠堂议事。”
米家上下被这个消息惊呆了,花厅里死一样的沉寂。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倩娘压抑不住内心的欢喜,身体微微颤抖。
米南嘉发现刚才在马厩看到的那个狗屁表少爷往右边去了,她悄悄缀上。
转过一堵墙,那个狗男人就不见了,米南嘉暗暗叹气,这么近的距离都能跟丢,这身体不行啊,准备离开时听到房里有人说话。
娘,爹在大房找到青铜钥匙了吗?
我的儿,小心隔墙有耳。
米南嘉目光一沉,米家也有青铜钥匙?
身后响起脚步声,她转头看到一个丫环站在房檐下,直勾勾的盯着她,“六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碱面一斤,雄黄五斤,硫磺五斤,麦麸十斤,细面十袋,菜籽油五桶,精米五袋,生石灰五十斤,木炭五百斤,辰时之前送到大房。”米南嘉撂下话就扶着墙离开。
丫环对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雪娘和倩娘嫁到了大房当姨娘,接下来就是她,这种粗活儿怎么会轮到自己,她扭着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