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七郎定睛一看,白手带着粉,圆润小巧的指甲红艳艳的,让人看了都舍不得挪开目光。
顾雪卿见他盯着看,急忙问,“怎么样,好看吗?”
谢七郎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再也不说话。
顾雪卿霎时脸一僵,气鼓鼓的收回了手。
明明好看得很,他却回答得这么勉强。
她才不气呢,因为野人是没有眼光的!哼!
谢七郎还没看够,顾雪卿却把手收了回去,他顿时心中觉得惋惜。
……
又一日。
谢七郎一早出门去河边捡了回许多石块,然后他用这些石块在院子靠屋墙、院墙的地方垒起来。
一开始顾雪卿不知道谢七郎在捣鼓什么,她也不问,就坐在亭子里一面喝着茶,吃着点心,一面看着谢七郎忙活。
等谢七郎快弄好了,顾雪卿才看出,谢七郎在靠墙的位置垒出了三个半圆形的浅坛。
“这是用来种花吗?”她立即惊喜问。
谢七郎回头看了她一眼,神色淡然道,“也可以用来种菜。”
顾雪卿哼了一声,“你少骗我,这么点地方能种几颗菜?朱大娘也没有在院子里挖菜园子,她家都是在院外的空地弄的。”
她来了朱家村快两月了,渐渐长了些见识,谢七郎想哄骗她没那么容易了。
谢七郎唇角微弯,无声的笑了。
他起身挑起两个箩筐,打算去外面挑土回来填花坛,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和吆喝声。
“卖头绳、绢花首饰咯,有姑娘要吗?”
这声音听起来很突兀。此人声音沉厚,中气十足,不像个普通人,且声音无半点当地口音。
谢七郎立即警醒起来,他放下扁担和箩筐,走到院墙处,往外望去。
那名货郎身形高挑,步履轻快,一看就是习武之人,他瞧见了谢七郎,冲他眨了眨眼睛。
谢七郎脸一沉,这人虽然乔装打扮过,但谢七郎认得出,他是阿炎。
当年他来朱家村后,江炎追随过来,在景城做知县。
堂堂一个知县大人,居然乔装打扮来山沟挑担卖货,谢七郎冷冷盯着他,几乎要气笑了。
江炎被谢七郎冷厉的目光看得打了个哆嗦,他赶紧几步靠近过来,压低声音说,“温先生说了,要将那姑娘的画像才好去探寻她身份。正巧我擅丹青……”
“……”
谢七郎冷着脸不做声,目光越发森然。
江炎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只得继续道,“这事不好让外人知道,我,我自告奋勇……七公子,我错了,是我想看看嫂子……”
江炎垮着脸,差点要哭了,幸好这时,院内传来女子清婉柔亮的声音,“怎么了,谢七郎,我刚刚听见有卖头花的,是吗?”
顾雪卿一直戴着朱大娘送她的木簪,她知道自己如今寄人篱下,全靠谢七郎照料,不该要这要那,但陡然听到有卖头花首饰的,便忍不住想看看。
谢七郎盯着江炎没做声,他还没想好要不要留下江炎。
如果有顾雪卿画像,的确方便探查她的身份。
可他私心不想让旁人看到顾雪卿。
结果顾雪卿忍不住了,她声音扬高几分,娇娇脆脆,好似撒娇,“谢七郎,我要看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