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只顾嚎,梗着脖子,狠狠的把李英的手打掉了。
“好!好!好!”见李莲这样,惠娘更加生气,“我是管不了你了,你马上给我穿衣裳,咱们回你爷奶家,今后你就别进姥家的门!”
谢萱冷眼儿瞧着,见李莲嚎的声嘶力竭,愈发大声了。
盛林儿也被吓得哇哇大哭,一时间屋内响声大作,乱哄哄闹成一片。
果然,外头的人都听见了,谢王氏林氏秋娘赶紧过来看发生何事。
“咋回事?大清早怎么哭起来了?”谢王氏首先一个进来,见李莲坐在床头哭的眼睛红肿,一把鼻涕一把泪,赶紧坐在炕头上去帮她抹泪,李莲就顺势扑到谢王氏怀里,哭的更痛了。
“娘,你别管!她太不懂事了!不给她点儿教训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惠娘气呼呼道。
林氏和秋娘也进来了,谢萱就顺势从被窝里起来,下地穿鞋。
“惠娘,谁家小孩子生来就懂事的,她不懂事慢慢教她,你骂她有啥用!”林氏也劝着说道,见谢萱要下床,就顺手拿起地上的棉鞋给谢萱穿在脚上。
惠娘又不好意思说自己闺女对姥爷姥姥有意见,只说道:“她处处跟萱萱争,一点儿做姐的样儿都没有,倒是萱萱处处让着她,她还不满足,净挑刺儿!”
“姐,小孩子家,哪个有不争宠的?弄恁大声势,还以为发生啥事哩!”秋娘就笑说,一边打趣谢萱道:“也就萱萱跟个小大人儿一般,不但不爱争东西,反倒知道孝敬大人。昨儿给我那瓶儿面脂真是好用哩,我用了,昨天一天脸上都不干。昨儿晚上睡前手上涂了薄薄一层,今儿早上起来皴裂就快好了!真是好东西哩,怪不得胭脂铺里卖恁贵!”
林氏也笑说:“是哩!昨天我也试了试,比上回在胭脂铺里买的那五花面脂还好用哩!擦了之后,脸上软软的、润润的,还白了几分。恁好东西,我都舍不得用哩!”
正在拍着李莲的背安慰她的谢王氏听了,也不禁扭头笑道:“我用着也好哩,一整天都不干,还香香的。我听萱萱说是刘大夫改的方子,那当然比胭脂铺里卖的好了。”
惠娘被三人劝了几句,也渐渐消了气,就白了李莲一眼,“莲儿,恁好的东西,萱萱还给了你两瓶,一瓶擦脸,一瓶擦手。你为啥总对你妹妹挑刺儿,还有啥不满意?”
李莲见姥姥大妗小姨都过来了,胆气壮了些,呜咽着抢白道:“那是我自己讨来的,不是她甘愿送的!”
谢萱听了,不由得笑了,“二姐,我要真心不想给你,你向我讨一万遍也讨不到手呀!”
她心中不由得吐槽,这熊孩子,小小年纪就有这种“我凭本事借的钱,凭什么还你的!”的无赖本能,长大不容小觑呀!
惠娘就道:“萱萱,你别老让着她!她是你姐,哪儿有让妹妹老让着姐的道理!”
谢萱就乖觉道:“娘,二姐不过性子争强好胜了些,我平日里没跟你们一块儿,也不知你们在李家受了多少苦,让着些也是应该的。”
大家听了,都不禁赞她懂事。
“谁要你假惺惺的装好人!”李莲气急败坏,从谢王氏怀中跳起来,指着谢萱骂道:“要不是你成天装的一副懂事的样子,争着和娘一头儿睡觉,半夜里还偷偷跟娘说话,叫娘厌了我,哪里会有今天的事儿!娘从来没打过我,就因为你,娘几次三番训我骂我,今天还打我耳光!”
说着,李莲真心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又边哭边道:“就你能!就你懂事!就你聪明!俺们都是榆木疙瘩糊涂蛋,姥爷姥姥妗子小姨都喜欢你,咱们全都比不上你!有本事你装一辈子别露馅儿,我看你能装到何时!”
不管何时,大人们从不把小孩子的纷争当回事,听了这番话儿,大家都不禁笑起来。
谢王氏笑道:“哎哟,这是嫌弃咱们偏心哩!好好好,今儿早上给咱莲儿蒸个鸡蛋羹,谁都没有,就咱莲儿有,行了吧!”
秋娘上前戳了戳李莲的小鼻子,糗她:“小莲儿,你这是跟萱萱争宠呢!好,以后你跟小姨一个被窝睡,咱们不要你娘了好不好?”
林氏也忍俊不禁,笑着道:“要不然跟妗子一块儿睡去,还能听你两个表哥半夜说梦话背诗哩!”
谢萱佯装大度道:“既然二姐想跟娘一起睡,以后我跟大姐睡一头就是!”
惠娘无奈的叹口气道:“莲儿,你今年也八岁了,该懂些事了!你怎么不和你姐学学,让我少操点儿心”
一番打趣劝解,李莲就渐渐的止住了哭声,只是偶尔瞟向谢萱的目光中犹带几分仇视。
谢萱就当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