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靳言竹没回话,姜莱也能找到应对的方法。
她特意叫人早一小时来接她,靳言竹站在门口的时候,姜莱围着他转了好几圈,然后挑了件同色系的长裙。
看上去像是情侣装。
她在靳言竹眼前转了两圈,然后问他:“怎么样?我今天做的头发还可以吗?是不是很漂亮?”
靳言竹靠在酒柜处懒洋洋地点评:“挺漂亮的,但你这样吃饭会很不方便吧?你前两次埋头吃东西的时候都要嫌弃头发碍事。不是么?”
姜莱:“……”
这男人怎么回事啊,有的时候很细心又会照顾人,有的时候就这么不解风情。
这是人格分裂吗??
但这话倒很有道理,她皱了皱鼻子,提着裙摆又上楼了。
再下来的时候,姜莱扎了半丸子头,下边的头发依然是刚才那种精致的卷,看似随意地披散着。
整个人明艳又俏丽。
靳言竹眼里的惊艳一闪而过。
姜莱有些得意地问道:“这回呢,怎么样?”
他点头:“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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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到花店门口的时候,姜莱还惊讶地看向他。
靳言竹手指敲了敲方向盘,偏头看她:“不是你说的要投其所好?下车。”
和靳言竹对视了好几秒后,姜莱终于相信他没有在开玩笑了,她踩着高跟鞋,没等人来开门就自己下去了。
她进去乱逛了一阵,却不知道该买什么,只是弯腰在那随便看。
靳言竹进来之后立马有店员走上前去,看起来他像是这儿的常客。
姜莱忙着听人介绍那些不同品种的玫瑰,偶尔能听到靳言竹和店员的对话,好像说了什么进口什么梅之类的。等姜莱反应过来的时候,靳言竹刚好接过那盆粉红色的植物。
“啊,就这个吗?”
靳言竹点头,他解释:“我妈的爱好分两种,一种就是你说的那种,买包买首饰逛坐游轮看秀。另一种就显得比较高雅,主要是琴棋书画诗酒花什么的。”
姜莱睁大眼睛,她心想这不就是姜老太太十多年来尽心尽力想把她培养成的大家闺秀模板吗?
她真心实意地夸赞:“好棒啊。”
“嗯,”靳言竹敛眉,闲闲补充:“琴棋书画诗她都不会,她喜欢酒和花。”
“……”
他逗了人,看起来心情很好,“我的意思是,下次我们带酒也可以。”
“……哦。”
像那天说好的那般,姜莱刷卡,靳言竹给她当免费劳动力。出门之前他抬手帮姜莱整理了一下丝巾,还被店员夸了“体贴”和“般配”。
姜莱转手拿了支刚才就入了眼的粉玫瑰,“啊,还有这个,麻烦你帮我包一下吧。”
店员接过去,笑着告诉他们:“这个是荔枝玫瑰,它的花语是守护、甜蜜的爱。”
靳言竹把花盆放置好,坐进车里拉上安全带的时候,姜莱的手从副驾那边伸过来,递给他那支包了玻璃纸的玫瑰。
他先是顿了顿,然后伸出了手,却迟迟没有触碰到它。
他们两个的手距离很近。
此时天将晚,暮色四合,最后一抹余晖已经慢慢消失了。姜莱抬眼望去,他的身后是微凉夜色,身前是一支粉白玫瑰。
这个场景很梦幻,而让她觉得更梦幻的,是她自己也置身其中。
就在姜莱有些走神的时候,靳言竹动了动手指把它接过。
男人拿着玫瑰在她的眼前晃了晃,玻璃纸发出一阵清响:
“送我的?”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问题吗?
“哦,”姜莱清了清嗓子,她找补道:“但这不是因为什么甜蜜的爱啊,就是送你,因为,好看。”
她说完,偏过头用手勾了勾自己的裙摆,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当时就是一时脑热,现在解释起来真的很麻烦啊。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自己这个冲动的毛病怎么还是没改过来。
就好像,一看到这个男人,她就重回了自己的少女时期,坦诚、勇敢、又热烈。
“就……以前追你的时候也没送过花,刚才突然看见了就给你补上了呗……”
这话说完,姜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她怎么就非得长了张嘴呢?
这不是越描越黑是什么?
靳言竹倒是笑了。
此时的星子还没出来,他带着笑意的眼睛却仿佛带着漫天星辰。
外面忽然明亮起来了。
沿着这条线路,路灯从他们的身后依次亮起,洒下昏黄光束。
不知道是不是姜莱的错觉,靳言竹这个笑很柔情,好像觉得她很可爱似的。
这像是一个只有亲近的人才能看到的轻松笑容。
他侧身,动作很轻地把那支玫瑰放到了后车座。
“你前几天不是还不想提起大学时候的事情吗?”他问。
他的胳膊搭在方向盘上,转动钥匙准备启动车子。
车灯亮起,姜莱靠在椅背里,车窗前浮动着细小微尘。
她说:“前几天是前几天啊,我的想法变了呗。”
“再说,我又不后悔,有什么不想提起的?”
车灯忽地熄灭。
是靳言竹松了手。
姜莱有些被吓到,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靳言竹的声音在昏暗的环境里传来,带给人一种安全感。
“吓到了吧,刚刚手滑了。”
顿了顿,他又语气愉悦地开口:“不后悔。你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