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领了证就该改口,但靳夫人确实像靳言竹说的那样,对这些完全不介意。
姜莱没想到靳言竹妈妈会出来迎他们,她指了指那盆花,笑容带了些小辈的拘谨。
靳夫人看过去,果然很开心。
“真的有心了。”
她夸了姜莱好几句,把姜莱弄得十分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这都是……言竹告诉我的。”
靳言竹刚被靳夫人晾在了一边,这会儿乍一听见姜莱这么叫他,还觉得挺意外。
靳夫人完全不理这个儿子,到他那就懒得夸了。她看着姜莱倒是越来越喜欢:“戴了这条丝巾呀?”
“对,就是您送我的那条。”姜莱赶忙道谢,“那个时候我在国外陪朋友,等看到这条丝巾的时候已经订不到了。”
她笑道:“喜欢就好,我当时就觉得这一款很适合你。”
进门的全程都是靳夫人拉着姜莱走在前面,靳言竹只能放慢步子走在后面,听她们两个都说些什么。
靳夫人以前是名媛,嫁到靳家之后的生活也过得舒心,是一个比较温柔的性子。
她刚开始是说自己以前在时装周上见过姜莱,这几乎是必然的事情,但姜莱看起来还是有些讶异。后来大抵是因为姜莱带了盆花,两个女人就聊到了园艺,在靳夫人发现姜莱不太懂后就不动声色地换了话题,聊起了高定和首饰。
这会总算是找到了共同语言。
靳言竹就那么一直听着,又过了一会儿,靳夫人温柔地笑了下,问她:“你们两个刚才站的那个地方,旁边那颗树,你看到了吗?”
姜莱当时还忙着和靳言竹讨论称呼的事情,还没怎么注意。靳夫人告诉她:“是银杏,现在是九月末了,马上就到了银杏开得最好的时候了。”
“当初我结婚的时候,和言竹他爸爸在树下拍了婚纱照,一会儿拿给你看。”
姜莱眨着眼睛:“真的呀,那我得记着提醒您。”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讨长辈的喜欢,也不会和长辈们相处,可在靳言竹妈妈面前却慢慢地放松下来,还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银杏树叶片类似心形,象征着不渝的爱情。你们刚刚正好站在那棵树下,这就意味着会永远幸福。”
听完这一番话,姜莱怔在那里,感受到了自己心脏宛如鼓点般的颤动。她睁大了眼睛,身体里自然形成了一股暖流。
其实这也不怪她,任谁听到“不渝的爱情”都会觉得动容吧。
如果说她家的长辈完全就是为了利益叫她来联姻的话,那靳言竹这边的情况却并非如此,至少她妈妈是真的希望他幸福的。
这样的母亲,会让自己的儿子为了商业利益牺牲幸福吗?会让他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吗?
在意识到自己即将自作多情之前,姜莱马上回神。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也不是她能想明白的。
这么想着,她却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她想看看刚才的那棵银杏。却没想到,在她的视线里,靳言竹刚刚把头转回来,正好和她目光相交。
这里几乎亮如白昼,不似车里的昏暗,她看到靳言竹眼神里的情绪,是化不开的柔情。
他们之间现在还没有爱情,更谈不上不渝了。
但既然是在银杏树下说过话,那应该,是会被保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