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晚害怕十七公主,步履迟了些许,只安静的跟在二人身后。
崔明珠不喜十七公主的蛮横不讲理,懒得同她多说话,也静默无声的自顾走路。
仙乐渐近,席上皆是京城有头面的夫人、小姐。
崔明珠是本家主人,十七公主乃金枝玉叶,二人一出现在人前,便有不少姑娘上前说话。
就连林云晚跟前,也有与清远侯府交好的人家。
“是的。”
“真好。”
“我也觉得。”
林云晚笑的两颊发僵,嘴里把这三句万能的敷衍答复说了一遍又一遍。
觥筹交错间,凉风吹过,清甜的果酿酒吃起来也使人醺醉。
林云晚多吃了两杯,觉得头晕,扶着翠珠起身到一旁的凉亭里散散热劲儿。
她才走下花坛,刚好碰见进来传话的婆子:“真是巧了,府上的世子爷要奴才进去寻姑娘呢,一进来,就碰见了。”
“我哥哥找我做什么?”林云晚好奇道。
婆子摊着手道:“人就在院子东边的角门那儿,姑娘前走几步就瞧见了。”
林云晚点头,示意翠珠,赏了那婆子一角碎银。
婆子千恩万谢,讨喜的话说了一箩筐,欢天喜地的又送她们过去。
林云升在席上听说她跟十七公主打照面的事情,心中不安,酒吃到一半儿,就丢开人中,亲眼过来问问。
林云晚淡淡而笑:“我只挨了两句嘲讽,好在有崔家姐姐在跟前站着,她是女英雄,竟使不上我说话。”
她话里的语气,是喜爱极了崔家这位小郡主。
林云升低头看看小姑娘坠在腰间的荷包,随口道:“带的银子够使么?你可别仔细,那些奴才们眼里钻了守财奴,必要打点好了,他们才肯拿你的话尽心。”
今日来的皆是贵客,不拿出些黄白之物来,奴才们狗眼看人低,保不齐会在其中捣鬼。
林云晚漾笑,调皮道:“你千叮万嘱的事儿,我又怎么会忘呢,我大哥哥家财万贯,好容易出门儿一趟,自是要做个人人都喜的散财童子呢。”
林云升探探她的手,又觉指尖微凉,便让翠珠回去将她的大氅取来。
嘴里还不住劲儿的絮叨:“天冷了,风吹进骨头缝里要遭病的,你得穿暖和了才成,交了好姐妹虽好,可别再病歪歪的又被吹倒。”
恐她不听,又连哄带吓唬道:“小郡主是个满城跑的野性子,倘若她来家邀你出去,你若是病了,我可不允。”
“不准咒我。”
翠珠拿着衣裳过来,林云晚接过,当着他的面系好。
又说了两句话,才摆摆手,让他回去:“我自己上心,你回去吃酒吧。”
林云升看着她回去,直到人影没入花木草丛后,不见踪迹,才敛起眼底的关切,他理了理衣袍,昂首正目,又是一副仙风道气。
在不远处等他的崔世子见人出来,还不忘笑着打趣儿:“你这兄长当的,比管家婆子还要上心,若叫十七公主知道了,还不哭哭啼啼的挤兑你妹子的不是。”
崔世子也是有妹妹的人。
但崔明珠豪情万丈,小时候挨打都要人小鬼大的把他这个做兄长的护在身后。
因自家的情况实在别致,崔世子还真没体会过有个叫人时刻惦记着的妹子是什么感受。
“多嘴。”林云升瞥眼兑他。
两个外人面前寡言少语的主,此刻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似巷口小儿一般幼稚。
却不知道,就在他们身后,林云晚没能走进席宴,便被人拦住。
这会儿子,正提心吊胆的小心应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