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都说,这是她这个身份尴尬的公主最好的去处。
无论这个消息是皇帝还是北武国使团那边放出来的,江殊澜今日应该都得不了清净。
江殊澜语气自然道:“我今日只想和临大将军好好骑马,别的都不管。”
见她神色间并无任何细微的变化,临清筠暗自松了口气。
他想知道江殊澜对传言的态度,或是对和亲一事的态度。
但他不能越界问她,只能这样试探。
“若是江柔或者范明真找来了,你也不用理。”江殊澜转而道。
上次在酒楼时临清筠下了江柔的面子,她想带人强闯公主府时也是临清筠的手下拦了她,江柔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江殊澜提醒临清筠:“江柔如今脾气古怪,很多时候都不理智,待人残忍狠毒,必要时你不需要顾及她公主的身份。”
可以出手自保和还击。
“范明真那个伪君子你更不必在意,当他不存在便是。”
听见“伪君子”几个字,临清筠手指微动,心底一沉。
“好。”
他神色如常道。
马车行至猎场外,江殊澜被临清筠扶下马车时周围不少人都看见了,三三两两地小声议论了起来。
“听说临将军和唯阳公主近来关系十分亲密,看来果然如此。”一人语气暧昧道。
“孝期结束,公主也该给自己找个好靠山了,不然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京都不少人都知道云月公主、唯阳公主、范明真三人之间的纠葛。
江殊澜虽公开否认与范明真有过婚约,但官宦世家都清楚其中真相。
如今云月公主与江殊澜虽同为公主,但孰高孰低一目了然。云月公主毫不掩饰对江殊澜的厌恶,很多人都觉得江殊澜可能不止会失去先帝定下的婚约。
或许能安然无恙地活到什么时候都不一定。
“贵为公主却自甘堕落,以色侍人以换取庇护,简直可笑。”一道充满恶意与贬低的声音自马上响起。
周围人霎时噤声。
说这话的人是左相之子李风,也是太子亲信,平日里便眼高于顶,其他人却是不敢公然冒犯皇室的。
虽然隔了段距离公主应该听不见,但若被有心之人听去了必定是大麻烦。
临清筠目光柔和地看着江殊澜上马,转身走向自己的战马时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手腕轻动。
李风下流龌龊的目光正黏在江殊澜身上。
不待他出声对她婀娜的身姿发表言论,他的马却突然嘶鸣一声,高高抬起前蹄,旋即发了狂似地跳跃回转。
“怎么回事?!”
“马怎么突然受惊了?”
“快救人!”旁边的人惊呼道。
听见动静,江殊澜下意识蹙眉看向混乱处。
临清筠漠然地看着马上惊慌失措的人。
“快给我制住这畜生!”李风又惊又俱地喊着。
他拉不住缰绳,很快被重重甩到马下,立时捂着骨折的腿痛呼不止。
马仍在发狂,高抬的马蹄即将重踏在李风身上时,忽然有根鞭子甩过来勒住马,生生用力调转了它的方向。
转瞬间便有一把弯刀狠狠割向马脖,温热的鲜血倏地飞溅而出,马瞬间安静下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周围慌乱的人群一时有些反应不及。除了仍在痛苦哀嚎的李风以外,再无人发出任何声音。
诡异的沉默中,有一声平静的疑问响起:
“为何要惊扰公主呢?”
执弯刀的年轻男人五官立体,眉梢染了一滴血。
他安慰般抚了抚已经断气的马,直直望向混乱之外妍丽动人的江殊澜,温柔道:
“抱歉。”
看见男人毫不掩饰的贪婪目光紧紧缠绕在江殊澜身上,临清筠长眸微敛,神色在一息之间变得阴沉清寒,心底戾气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