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在外边聊天,周言秣却躺在床上担忧。
想着那个男人会不会突然暴怒,砍了儿子的头,但转头透过纱帐一望,发现刘贤还在自己房中。
就想着刘贤不在,徐毅应该不会亲自动手杀人吧,这才放下了心。
“刘公公的脸怎么了?”周言秣问道。
刘贤进来的时候周言秣便已经发现了,只不过那时自己情绪正失控。
“多谢娘娘记挂,奴才不小心磕在地上了。”出了宫,刘贤叫她娘娘也无妨了。
周言秣轻声道:“不像,哪有脸两边都磕地上的。”
刘贤默然,只是讪讪的笑。
“他打你了?”周言秣关切的问道。
以刘贤的地位,除了皇帝,周言秣实在是想不到第二个人。
“要是能被万岁爷动手打,也是奴才的福气,是奴才说话没过脑子,自己打的自己。”
周言秣无奈道:“那也是他让你打的,连这你都要护着他。”
周言秣说罢便从床上起身,走到柜子里翻出了瓶药来,将药抹在了白皙的手掌上,又朝刘贤走了过去,眼看着就要往刘贤脸上敷。
“哎哟,娘娘这可使不得,奴才可是要折寿的啊,奴才自己来便是。”刘贤惶恐道。
周言秣摇了摇头:“刘公公好歹也救过我的命,我现在不过是给您擦擦药,况且现在他又不在,刘公公怕什么?”
周言秣一步步靠近,刘贤一直后退,现在已是退到了墙角,再也无处可退,又不敢冲撞眼前这女子,便只好服帖。
“娘娘可真是折煞奴才了。”
周言秣一边给刘贤敷药,一边轻声道:
“你是他的奴才,可在我这你就是个老人……”
又顾自道:“这药是我以前在凤栖楼里给旧年备着的,可这孩子从小就不爱疯玩,像个小大人一样,竟是一次都没用上,想着扔掉也怪可惜的,便带到京城来了。”
刘贤叹气道:“娘娘生的貌若天仙,还有一副菩萨心肠,咱万岁爷没娶了您还真是可惜了。”
周言秣皱眉,手上的力道报复性的重了一下,疼的刘贤直龇牙。
“奴才不说便是,不说便是。”
吱呀一声,门开了,映入徐毅眼帘的,便是墙角的刘贤,以及正给他上药的周言秣。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刘贤惊慌失措,伏倒在地,大耳刮子又往脸上呼了起来。
周言秣忙去抓刘贤的手,却发现自己根本阻止不了,刘贤是在玩儿命的扇自己,力道十足。
周言秣望着徐毅焦急道:“是我执意要给刘公公擦药的,你快叫刘公公停手。”
“停吧。”
徐毅难得的没有发难,刘贤与周言秣相对而望,眼里尽是疑惑,刘贤忙磕头道:
“谢万岁爷开恩。”
徐毅一进来便看到刘贤在墙角,一想便知方才的状况,况且刘贤还不至于有这么大的胆子,欣然接受这女人给他擦药。
徐毅淡淡道:“掌嘴就免了,多跪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