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灯眼神一亮，这才想起还有这事，擦着眼泪，哽咽着：“我……我倒是忘了还有这事没有解决，我怎么没有意识到，良有为何不对我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再说，他又如何舍得让你卷入帝都纷纭呢？”萧从易将采灯拉起，笑着：“得了，别哭了，回万道峰吧。”

采灯红着眼，提着已无灯芯的灯，走在从易的身边。

路过南修寒时，从易停下了脚步，含笑看着他。

“这页便揭过去可好？”

南修寒麻木地点点头，良久回复：“你回来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从易玩味地笑着，眼神有些飘渺，看着南修寒接近无暇的俊脸，似是在感慨：“你说，你记得的到底是什么呢？”

听言，南修寒瞳孔微张，一言不发地看着萧从易，握着夺魄剑的手青筋暴起。

“如何，便永远是你？”

萧从易似乎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眸光波转，缠木寒光乍现，似乎在预示着主人的怒气。从易不再看他，便抬脚离去。

采灯疑惑，也没有精力想着什么，神情疲惫，泪痕未干，跟在从易后面。

南修寒站在原地，望着没有一丝留恋的背影，忽然身心俱疲，吐出血来，浅眸满是疲惫。一向清洁的南修寒此时倒在树干前，一袭白衣沾上了些灰尘，他拿出袖里的白瓷瓶，定定看着，倒出里面的清心丸，目光又转向从易消失的方向，紧锁眉头，无奈，又将清心丸倒回瓶中，塞紧瓶塞，放入袖中，凝眸静思，第一次露出些许迷茫。

采灯跟在从易后面，悄悄打量，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问吧？”

采灯咬咬唇，问出：“婉婉，萧从易是怎么回事？你又为何？”

“从易”微微笑着，摸摸系在发上的锁阴红绳，一脸轻松：“萧从易便是我，可又不是全部的我，但的确是我。”

“什么意思呢？”

“要我说个一清二白，我也不知从何说起，你只要明白，你眼前的萧从易便是我，上神木婉。只是如今还差一缕魂魄不知在哪，我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要走了，这次走后，估计有一段时间不会回来了，你可莫要想我。还有，这萧从易并不知我的存在，你不要告诉她，否则冒犯天机，又要受罚。”

木婉眨眨眼，好不灵动，嘴角一直噙着笑，这样的人，似乎永远没有烦心事。正因为这样，她，上神木婉，才是最无情的上神。

采灯看着木婉，缓缓道：“那你何时才能回来？”

木婉果真认真想了想，转着缠木刀，微微抬头：“什么时候三魂齐全，我就回来了。下次你见我，我便是上神木婉了。因果天定，下次是何时，我实在不知，这要看天行道如何了。罢了，别问这个问题了，连我自己都不想去弄懂，怎能给你解释清楚。”

采灯点点头，鼻子还是酸酸的：“当初你自毁元神，我为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便一直候着你的神像四百年，没想到，真的把你给等回来了。不管如何，你日后若是能回来便是好事，是我四百年来最高兴的事了。”

采灯抱紧怀中明灯，眼神黯了黯。

木婉只是笑着，她自是明白采灯还在为赵良有的事分神，不觉拿出过来人的语气劝着：“采灯，你年纪还小，虽然你是掌管人间采灯佳节男女姻缘的情动，然你终究不能像月老那老头一样，不动凡心，不受情累。”

“我是不像月老那样经验百战，但是我是知道的，这辈子，至少是现在，在今后的几百年，几千年里，我都不会再动心了。”采灯认真地看着木婉，点点头。

木婉随手拔下一根狗尾巴草，含在嘴里，听完采灯的话，评论道：“还是太年轻了，但是，也挺好。”

“那……婉婉，你有喜欢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