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宫嫔妃那么问，就多少有些犯忌讳。

甄宓是甄氏投入孙暠麾下的联姻对象，更是冀州世家豪族倒向孙暠的象征。

当初孙暠击败袁绍，轻易接管冀州，就有这层因素在内。

考虑到益州的情况，谁能保证冀州这边不出问题？

大家都不明白，甄宓这个时候提出这个疑问，到底是何居心。

孙暠确很清楚，这妮子纯粹是好奇，毕竟在所有的嫔妃里面，只有甄宓最没有心机。

在‘记忆’里面，她就是这样，才败于工于心计的郭女王，最终被赐死。

“为什么会这样问？谁和你说过什么吗？”孙暠反问，语气很澹然，没有要生气的意思。

他不觉得甄宓是故意，问题有人暗中怂恿，那就另外说。

“没有谁说过，就是臣妾觉得，陛下的仙法若不能传承，就太可惜了。”甄宓摇了摇头。

“哈哈，很多人都那么认为。”孙暠笑道，“只是当初仙人传法，是为了让我尽快平定乱世。乱世已定，接下来应该是人治的世界。这个帝国，到底要通过凡人的双手，来让它壮大起来，而不是神仙鬼怪。”

“那如果天下间有神仙，为何陛下要反对宗教？”甄宓追问。

“我反对的是借助宗教影响政治，甚至用来作为野心工具的人，却不是反对宗教本身。佛教是外来宗教，所以我不喜欢。毕竟我们信奉的是帝俊和太一，祖先神那么多已经信阳不过来，还要加上道家那些神祇。信仰就那么多，凭什么要分出一些，给外来的神祇？而其他宗教，朕是从来不曾打压的，只是不希望官员有宗教信仰，免得被宗教影响他们的判断。”孙暠回道。

这玩意和儒家差不多，他不反对儒家，也佩服那些践行儒家思想的文臣。

只是不喜欢那些，把儒家当成出仕敲门砖，甚至以儒家构筑政治壁垒的利益阶级。

“哦……”甄宓木然点了点头，今年才二十二岁，而且基本没有见识过社会的险恶，她的思想比较单纯。

天真烂漫，长相甜美，且温柔善良是她的有点，也是她的缺点，太容易被人利用，而且容易口不择言。

若非孙暠对人的心理把控很到位，只怕已经开始疏远她了，就算她为自己生下一个皇子。

“也就是说，陛下是希望大家多信奉祖先神？”蔡氏笑道，她的插话，的确让气氛缓和许多。

在那么多女人里面，她属于比较得宠的一个。

主要是她的情商很高，同时该放得开的时候，很放得开，能满足孙暠的所有要求。

试问哪个男人，能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哈哈，华夏民族的祖先，他们都得不到自己的后裔的香火，谁有资格得到？那些儒家不是经常叫嚣孝义么？连自己的先祖，三皇五帝都没有香火的话，那么谁有资格把孝义挂在嘴边？”孙暠笑道，“话虽如此，若官员信教。哪怕最初是纯粹的目的，最终也会成为拉帮结派的借口。”

政治本来如此，根据地履历，地域甚至是科考的次届，官员们分成一个个派系。

若宗教的加入，甚至可能会以宗教信仰为借口，组建一两个新的派系出来。

若只是把宗教作为拉帮结派的借口还好，若最后一个派系的人，都被宗教控制才麻烦。

孙暠禁止官员信仰宗教，甚至不许他们的家人信仰宗教，很不合理不否认，却是不得已为之。

也不强迫，反正你非要信，那就别来参加秋闱呗！

“不过这半年在那边，也并非毫无所得！”孙暠突然笑起来，突然起身，来到一块大石头面前，勐地一挥手，石头瞬间破碎开来。

长舒一口气，笑着说道：“仙法没法传下去，不过内功应该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