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就跟没听出来他家亲弟弟要拿自己扎草人似的:“小瑜,既然知道自己矮就听许院首的话,别贪黑,每日均衡些荤素,多习武,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话音刚落,便见那摇椅上的人怒发冲冠地瞪着自己:“小爷才十岁有四,小爷不矮。”
赵泽瑾故意低了下头,十分好说话:“好好好,我们小瑜身高九尺,挺拔巍峨,绝对比那草人还要高上半头。”
赵泽瑜:“……”
为什么进了一趟诏狱之后他那个端庄稳重和蔼可亲儒雅俊秀的哥会变得这么无耻啊?
穆云为人老实,实在是不大能跟得上两人的机锋,但身为统领,该有的直觉却特别敏锐,总感觉八皇子身上冒着一股直冲云霄的杀气。
这混蛋哥哥自己一大堆事还没解决明白,这两日盘问他都是一副时机未到的做作高人模样,看得赵泽瑜时时想犯上揍人一顿,现在竟还好意思在这儿消遣他?
赵泽瑜冷笑了一声,在心中道:等你伤好了之后回秦王府,我看你怎么办。我束手无策,难不成嫂嫂还没办法治你了吗?
赵泽瑾只觉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风,吹得他有些心里发毛,乘风见状道:“许院首可说了,两位殿下现在脏腑亏损、气血两虚、神疲乏力,特别是秦王殿下有外伤、我们殿下有内伤,出来透透气尚可,但不可凉汗着凉,招致风邪。”
二话不说,两人立刻进了屋,现在唯一能让赵泽瑜忘记和他哥冷战的只有许院首的唠叨。
乘风跟在后面还想接着说,赵泽瑜闭了闭眼,平静地道:“你再多说,我就去跳湖。”
乘风:“……”
这什么二百五主上?
赶紧把这碎嘴子打发了下去,赵泽瑜感觉空气都清爽了,里面散发着名为清净的芬芳。
赵泽瑾有些心有余悸:“小瑜,你从哪儿招来的人?我看他倒该去做许院首的徒弟。”
正想接话,赵泽瑜忽地想起既然“许院首第二”走了,那么他和混蛋哥哥的账还没算清呢,当即极有骨气地冷哼一声:“至少他听我的话,不像某些人,呵,我在人家心里就是个傻子。”
赵泽瑾在一旁微微笑了起来:“没事,哥都说了,傻了哥也能养着你。”
赵泽瑜:“……”
他觉得某些人是真想在伤好之后打一架,便听赵泽瑾道:“好了,你不是说想听听前因后果吗?该来的人来了,也不知对我不理不睬的某个小孩还想不想听?唉,看来人家是真不屑来听,我还是自己去吧。”
下一瞬,他眼前多了道阴影,赵泽瑾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家把“我很生气”写在脸上的弟弟,识趣地没有接着逗下去。
赵泽瑜瞪了赵泽瑾一眼:“还不走吗?”
赵泽瑾挑了挑眉,示意穆云带路。
这长新宫几乎是赵泽瑾一手布置的,自然了解非常。赵泽瑜被赵泽瑾带着向后面走去,都稍稍有些陌生——长新宫中只有几人,后面的房间一直都闲置着,他都没来过几回。
走到一个十分偏僻的房间门口,赵泽瑾对穆云示意了一下,穆云便在门口守着了。
赵泽瑜正好奇,迎面便袭来一阵风,他本能地脚尖点地,身体向后仰去,左脚发力转到一旁,抬腿在来人的手臂上借了力便轻轻地与来人拉开了距离。
“行啊,小殿下,一别数月,轻功没荒废。”
这熟悉的嗓音,赵泽瑜一抬头,便看到了身着东宫府兵衣物、气息平和的人,惊讶道:“武清锋?”
赵泽瑾已然在一旁坐下倒好了茶:“行了,小瑜还有伤在身,点到即止,都过来坐吧。”
武清锋撇了撇嘴:“就知道秦王殿下您最偏向小殿下了。”
赵泽瑾但笑不语,其神情表现的却明明白白,我的弟弟,我不偏心他偏心谁?
赵泽瑜将武清锋上下打量了一番,将武清锋打量得浑身不舒坦:“我说小殿下,我知道我一表人才,但你实在不用用这般敬佩的眼神看我的。”
赵泽瑜嘴角一抽,一脸不忍直视地问他哥:“那个该来的人就是这不靠谱的货?”
眼见两人又要打到一起去,赵泽瑾轻轻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叹了口气:“都坐下,都是不小的人了,怎么一见面就跟小孩似的?”
赵泽瑜“呵”了一声,跟赵泽瑾告状:“这人重猫轻友,我都快被猫挠成条了他还护着那猫,亏你当初还千叮咛万嘱咐地让他照顾好我呢。”
武清锋瞪大了眼睛:“我还没说你天天祸害我家猫呢,你不招它,它能挠你?”
这两人当日在江湖之时在一处超过一刻钟便要吵得不可开交,如今数月不见,倒是在这等“愉悦”的氛围中彻底将那些许的陌生感抛诸脑后,唯一的出息便是和对方互扯头花。
“砰”的一声,只见赵泽瑾将杯子扣出一声闷响,笑得春暖花开:“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两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一同乖乖地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