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血债血偿,天经地义(2 / 2)全仙门都盼我成魔首页

她没给玉临渊取名字,只叫她贱种,她连勾栏里的一只鹦鹉都比不上。

她从小在马概里睡觉,跟猫狗抢食,在后院里吃倒掉的食物,谁都可以欺负她折磨她凌虐她,她在无止境的打骂里暗自等待和煎熬。

在玉临渊十岁这年,林府派人来接回了她,连带着把她母亲也一同接回了林府。他们说林府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

她的母亲一飞上枝头,成了盛气凌人,富贵非凡的侧夫人。

但其实林府把玉临渊带回去的真正原因,是林府的主人中了一种奇怪的毒,需要每天用自己的子嗣血脉来换血维持性命。

她从到了一个地狱到了另一个地狱。

他们把玉临渊锁起来,在暗无天日狭窄沉闷的小囚房里,用沉重的铁链锁住她的四肢和颈脖,每天没有空隙地监视着她,定时地从她身体里抽出不致命的血量。每当喂饭的时候,会有人掰开嘴给她强硬地塞进嘴里,每当方便的时候,会有一群面露厌恶的老嬷粗暴地扒掉她的衣服。

为了让她拥有足够多的鲜血,她被定期喂服丧失神志的食物,到了十三岁那年,她甚至被下了药,阻断了她的葵水。

她没有隐私没有自由。

她的命不属于她自己。

后来转机来了,林府的大公子好奇这个被关在牢房里的有一半相同血脉的妹妹,他带着一条名贵的灵犬来到这间囚房,在闻见里面的恶臭时不自觉地捂住鼻子,面露厌恶。

玉临渊引诱他,她讨好地给这位从未谋面,锦衣玉食的兄长说,她比这条灵犬更听话,她也可以给他当狗。

她伪装的天真和可怜确实让这位兄长动了心思,他让下人解开她的镣铐,用铁链绑住她的脖子,将她带出黑暗的牢笼,让穿着粗布衣裳的她在院子里像狗一样膝行。

他得意的向别人炫耀他的新宠物,一条生了动人容貌却又卑躬屈膝的狗,这让他很有面子。

那是玉临渊时隔四年第一次见到阳光。

她像条狗一样在院子里跪着,长久地仰望太阳,直到双眼被刺目的阳光灼伤,眼中血管破裂,沿着消瘦苍白的面颊缓缓淌下鲜血,都舍不得挪开一眼。

这位公子哥也就是在这院子里看到了仰望天穹的玉临渊,她被林家公子牵着锁链,讨好地做出无辜天真的笑容,好像从心底感激他把自己当狗一样牵出来。

那秀美的脸庞让他起了歪心思,他装作无意地摸了玉临渊的脖子,手往下滑,想要占占她的便宜。还没占到便宜,这玉临渊就发疯一样咬了他一口,他一脚把玉临渊踹出去,痛骂道:“一条狗都敢咬人?!”

他一脚踹在玉临渊的心口,像踹一条畜生。等他发泄够了,他对着院子里不远处喝茶的林家公子提议道:“你这府上的狗,咬了我,总得给个解释吧?”

林家公子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他头也不抬,思索片刻:“行,看在你的份上,你说该给她个什么教训?”

病恹恹的公子笑了笑,他拍了拍手,像是要拍走刚刚从玉临渊身上蹭到的灰,这才满意地说道:“狗咬了人,就拔掉它的牙齿罢。”

公子哥是想看着玉临渊被拔掉牙齿时那痛苦求饶和哀嚎。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被一群家仆摁在桌上,钳子从她鲜血满溢的嘴里探进去。

但她既没有求饶,也并没有发出如他料想的惨叫。

她满脸鲜血,嘴里鲜血涌出,但眼里有类似于如愿以偿的神色,竟然还露出一个怪异扭曲的笑容,直勾勾地望着他。

见识过再多场面,这样古怪而诡异的却是头次见。这病恹恹的公子吓了一跳,吓得差点失禁,连忙匆匆回了家去。

没过几天,他就听说,为了给她勉强留条命,林家的仆从还是没有给她拔掉所有牙齿。

这私生的野种在被活生生拔掉两颗牙齿后奄奄一息地扔进了囚房,因为她太过虚弱所以没有给她上镣铐。

而在这天夜里,她趁着夜色,投毒杀了林府上下,纵火后逃走了。

……

玉临渊在一家酒家前停住脚。

她摇曳生姿地进了房间,容色娇媚,柔和有礼,无害又纯良的模样根本看不出刚刚做了多么残忍的事情。迎面而来的小二被她的美色所迷,竟然愣在原地忘了招待。

玉临渊随意坐了下来,她往桌上丢了两枚银钱,脸上笑意柔柔,任谁看都是无比的温雅柔和:“给我讲讲,你们这一带——一靠西一带的林府现在如何了?”

林家现在已经覆灭,昔日一把大火,全府上下都葬身其中,这事曾经在半年前闹得沸沸扬扬,追捕那个私生野种的事情也沸反盈天,但她混在乞丐堆里竟然还真躲躲藏藏了半年。那小二极为殷切地说道:“那林府流落在外的野种天生是个坏胚,蛇蝎心肠,对接她过去好生养育的府中上下反倒心存不满,所以就做出了这杀父弑母的滔天罪行,真是十恶不赦,罪恶滔天。”

玉临渊神色柔和的笑笑,她又丢给他一枚银钱:“你说得很好。”

那小二惶恐又惊喜地接过来银钱,继续同她说,巴不得将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部抖搂出来。

在玉临渊放火的夜里,林府的大公子因为去了另一处仙府拜师修仙问道,所以逃过了一劫。在得知林家遭此毒手后,林府大公子发誓一定要找到这个犯下滔天罪行的野种,清理门户,报灭门之仇。

玉临渊托着腮,筷子在白瓷碗上轻点,面露赞许地说道:“好一个正人君子,肃清门户,报仇雪恨,倒是一件侠肝义胆,义薄云天的正义之举。”

玉临渊离开酒肆,她在狭隘的巷道中穿行,不知何时,身后忽然跟上一个黑色身影。一条黑色高大的烈犬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在这巷道后紧随,似乎见她形单影只,一直对她狂吠。

过了两条街,这狗还是跟着她。玉临渊似乎有些不耐烦。

她顿住脚,低头看了看自己裙摆上沾上的一滴鲜红血迹,再抬头看向这条烈犬,烈犬盯着她,似乎觉察到她气势逼人,并不敢上前,只是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对着她狂吠不止。

青长时和元浅月都等着看着她如何。

青长时轻抚扇面,面露好奇。那个病公子早被人发现送去了医馆,这一路跟来,玉临渊好像真的就是在闲逛一般。

青长时摇着白玉扇,打趣一般朝元浅月说道:“她随手捏个法诀,就可以让这条狗闭嘴,总不至于要杀了这条狗吧?”

玉临渊若有所思地看着这条狗,思索了片刻,她忽然收敛了周身气势,顷刻间就变作一副无辜又害怕的样子,蹲下身来,瑟瑟发抖。

这条狗不明白这个被它跟随许久的人怎么忽然变了个气场,但是撕咬猎物的欲望压过了它的谨慎。见她气势忽然变弱,身形也变得矮小,烈犬先是犹豫一下,止住了狂吠,继而朝她冲过来,想要撕咬。

玉临渊嘴角一勾,在狗朝她长开大嘴扑来时,猛地抬手扬起一耳光。

这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几乎是掌边生风。这狗猝不及防,竟然直接被她恶狠狠的耳光给扇到了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外墙都晃了晃。

这狗从墙上摔落下来,显然是受伤不轻,它吐了一口血,地上落了几颗发黄的断齿,它头也不敢回,嗷呜惨叫,像见了鬼一样瘸着腿,夹着尾巴哀嚎着逃走。

玉临渊神色散漫,收回手,看了看手腕间的白玉手镯,轻轻一笑:“别以为你是个畜生,我就不跟你计较。你就是一条狗,敢冲我吠叫,我也要让你长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