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李成绮连连摇头,“你太小。”
谢澈表情诡异。
要是他没记错,小皇帝比他小近两年。
见他不信,李成绮很想拿出长辈的架势拍拍谢澈的脑袋,说句倚老卖老的你岁数太小,没见识孤不怪你。
谢明月又没中风面瘫,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又不与生俱来,当然是经历过无数血雨腥风磨砺出来的,年少懵懂时,你安知谢明月在孤面前不曾拘束,紧张的连话都不知怎么说好?
谢澈的眼神实在让人无法忽视,原简忍不住道:“谢兄在看什么?”
李成绮接口道:“小侯爷和孤说他颇通晓相面之术,端详笃时半刻,发现笃时眉宇有英气,乃是大富大贵封侯拜相之容。”
他如此流利地睁着眼睛说瞎话,让谢澈拜服。
原简得到解释更加茫然。
谢澈腹诽,要是按照陛下说的原简和侯爷长得像,那可不是封侯拜相的长相吗?
一道声音响起,这人站在门口恭恭敬敬道:“陛下,两位公子,太傅今日朝务繁忙,特命下人禀告陛下:与陛下失约,臣心甚愧,还望陛下在无臣时仍能读书如常。太傅还说,有两位公子陪着陛下,他很放心。”
李成绮眼睛一亮,“孤知道了,请转告先生,孤一定不负先生之愿,请先生安心主政。”
这人大约是谢明月随侍,将该说的说完该听的听完,见过礼便离开了。
原简余光看李成绮乐不得谢明月不在的样子,暗道他孩子心性,显然李成绮也不知道谢明月在忙什么,对朝务一无所知至此,半年之后,如何能理政?
谢澈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他与李成绮数日不见,小皇帝日日在宫中受他爹折磨,已十分拘束。
他想起先前安国公世子和他提起的顺意楼,喝茶极好,令孟世子颇为回味,长乐宫中的茶谢澈已然领教过,甚至对天天喝这玩意的李成绮有点心疼。
他清了清嗓子,“臣先前听说,外面有家茶楼甚好。”
李成绮怎不明白谢澈的言下之意,拽了拽谢澈衣袖,低声道:“你爹不在。”
小皇帝显然是尝到了出宫的甜头,还想再跑出去玩,成绮暗示的如此明显,谢澈有意逗他,似笑非笑,“嗯,还有个小爹在。”
原简如听天书。
他大约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离经叛道的少年人口中的小爹是谁。
“小侯爷,莫要这般小器,”他见谢澈扬眉,双手合十,十分虔诚,“求求你了,菩萨侯爷。”
原简听他这样和臣下说话,大惊失色。
小皇帝笑得腼腆,抬眼看人眼睛宛如一汪清泉,乖顺可怜。
原简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李成绮想要做什么了,何况他也不是傻子。
皇帝要出宫!
原简焦急,但他不相信谢澈回这般胡闹,他看向谢澈,谢小侯爷这种时候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耳垂微微泛着红,垂眼看皇帝,“你真想出去?”
原简急道:“谢兄!”
他都要疯了。
第一日给皇帝做伴读,居然就碰到这样的事情。
先前涂抹的伤药味道仍残留着未散,谢澈浑然忘记了自己抄书手腕肿成什么样子,只想讨小皇帝一个高兴,对李成绮道:“陛下不能着常服,若要出去一切照旧,且不能去灯市等地,只能在房间中。”
李成绮目光一敛,思索片刻觉得就算只在房中也没什么,答应得十分痛快。
原简不可置信,他不清楚这样大的事谢澈是怎么轻易答应的。
谢澈笑着对原简道:“今日无事,原公子不如先回府中?”
原简这才找回他岌岌可危将要断掉的精神,他不知道这事有没有谢明月默许,更知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然而……他咬了咬牙,“不论陛下与谢公子今日要去做什么,我都要同去。”
谢澈挑眉,面露不满之色,原简却毫无让步的打算。
李成绮摆摆手,浑然不在意。
谢澈见他不以为然,心中滋味莫名,低声道:“您真是个男人?”
穿女装穿得这般轻车熟路,且分毫不在意谁会看见,李成绮看谢澈,忽地咬唇一笑,柔柔弱弱地问:“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