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叶的抖动声吓走了不少停在这附近的飞鸟,叽叽喳喳的,丛林里骤然就热闹起来。
明个早上或许能再掏个鸟窝啥的。
江璨这样寻思着,手里又狠狠摇晃了几下。
但树上不再掉落果实。
想来,只有熟透了的果子才能这样掉下来,那些半熟不熟的,就只能上去摘了。
脚下的震动好不容易停下来,裴三捂着胸口,掏出哆嗦半天也没掏出来的食品包装袋,“他不摇树了,我还把吃的丢下去会不会显得很刻意?”
裴四点头:“不止是刻意啊喂,就算摇树,树上也不可能掉章鱼小丸子吧。”
但果子一共就几个,还是偶然发现的。
叹了口气,裴三将食物重新收回去,“其实我感觉,就算我们不管,江璨肯定也没事的。”
裴四:“为什么?”
裴三感慨,“他力气是真特么地大啊,一拳能打死一头牛吧,吃啥吃不到。”
裴四点头道:“其实我也感觉不管没事。”
顿了顿,像说什么不可言说般,用一种理直气壮而小心翼翼的语气回答道:“但我是觉得,他连裴总都不怕诶,是真的没什么好怕的了。”
裴三狠狠地颤抖一下:“…好端端的,说什么裴总。”
自从跟着裴与墨做事,哪怕念到裴这个字,他都会下意识地感到心悸。
说来也是奇怪,裴与墨那样锋利又厚重的气势,能吓哭小孩欸,江璨年纪轻轻的,怎么一点都不怕啊?
裴四贴近,还在小声说:“你怕裴总吗?我现在还记得,我第一次看到裴总,他坐在个老板椅上架着腿,那眼神那气势,我腿都软了…”
那还是好几年前的事,但裴四印象深刻,那还是真正意义上有人让他知道杀意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第一印象是很凶残的,所以哪怕后来熟悉了,裴四也不敢违逆裴与墨的指令。
比如这次。
谁没事愿意来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看小孩啊,但裴与墨直接发了话,他连屁都没敢放一个,麻溜地就滚过来了。
裴四嘴碎,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裴三:“别说了。”
裴四哎呀一声:“怂什么,他现在又听不到。”
看了看四周几乎没什么着力点的稀疏藤蔓,裴三踩着旁边的枝干往上够,有点无奈,“不是,江璨往这里爬了!”
裴四:!!!
他猛地看去,就从夜视镜里,看到层层叠叠的树枝交叠中,江璨动作干脆麻利,正飞快地攀着枝条,眼见着就要朝这边过来。
江璨吃了一个果子,其余的全部放在帽子里。
他准备多摘一点,有备无患,要是多的,还能晾干晒成果脯。
裴三裴四连滚带爬,窜得飞快。
他们经过特殊训练,又有工具,这方面超乎常人,但爬了一段距离,低头却发现并没有拉开距离。
江璨爬得也很快,整个人轻松得像手上沾了吸盘,机敏而准确地躲避开拦路的树梢。
他往上爬,是因为要找果子。
裴三裴四也往上爬,是因为江璨往上爬。
江璨爬爬爬。
裴三裴四爬爬爬。
他追他逃,他爬爬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