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房门成功解锁。
殷延的手搭在门把上,嗓音透着些倦怠:“你很急?”
这问的不是废话,再多耽搁几天,她就要喝西北风去了。
苏时意在心里吐槽,笃定答:“很急。”
她目光坚定又灼亮地望着他,试图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急切。
而殷延似乎不为所动,两人就这么在门口无声地僵持了几秒。
他的视线凝了她片刻,随后平静地收回,打开房门往里走。
“那进来。”
苏时意看着他的身影走进房间,刚想抬脚进去,脚步又蓦地顿了一下。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她进去好像不太对劲啊。
她还没自信到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让殷延对她做什么。
但管他呢,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没时间犹豫。
*
等苏时意做好准备进到客厅里时,殷延却不知道去哪了。
她环视了一圈没见到人影,只好保守地坐到沙发上等着。
第一次深更半夜进男人的房间,哪怕苏时意平时胆子再大,这会儿也控制不住地有点儿紧张。
感觉到掌心浅浅地冒了一层薄汗,她又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冷静点,她来是聊工作的,想那些有的没的干嘛。
还没坐一会儿,就听见里面的房间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苏时意脑中的神经瞬间绷紧了,开始不受控制地脑补一些画面。
他去洗澡了?
我进来谈生意的你去洗澡干什么??
但转念一想,里面洗澡的人可是殷延。
她就算脱光了站在他面前,那男人估计也只是冷嗤一声,然后面无表情地说:别挡路。
.......
脑补了一下画面,苏时意顿时觉得不紧张了。
她站起身,打算随便找点什么事儿干,能讨好讨好他。
思来想去片刻,苏时意的目光看向厨房。
*
半小时后。
洗去了身上难闻的酒味,殷延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开些许。
他把用完的毛巾随手丢进洗衣篮里,才想起外面客厅似乎还有一个人在等着。
殷延走出房门,就看见中岛台旁,一道纤细的身影正来回忙碌。
也她不知道在折腾些什么,神情极为专注认真,腰上还系了一条围裙。
殷延静静地看了她一会,耳边忽然又响起晚上席间时,徐晋说的话。
乖巧,能干的,贴身秘书。
他的眸色暗了几分,一点零星泛起的情绪很快被掩了下去。
“你在干什么。”
殷延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冒出来,把聚精会神煮汤的苏时意吓了一跳,手里的汤勺差点没拿住。
她转过身,就看见男人插着兜站在那里,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苏时意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刚才的尴尬:“在给您煮醒酒汤,您刚刚不是有点醉了吗?”
她看房间里什么食材都有,还都是新鲜的,就自作主张地卖了个好。
说完,她又扬起一抹甜美的笑容,补充道:“您放心,作为秘书,这是我应该做的。”
瞧瞧,多么贴心。
顿时,殷延微微蹙眉。
他的唇角抽了下,语调颇为讥诮:“你玩扮演上瘾?”
“........”
苏时意觉得自己关心他这种不解风情的男人简直就是多余。
中岛台旁,昏黄的灯光洒下来,男人确实刚刚洗过澡,也换了一身衣服。
他穿了件墨绿色的上衣,偏休闲的款式,衬得他肤色极白,透着一股少见的贵气。
许是因为刚洗过澡,殷延没带眼镜,鼻梁线条高挺利落,瞳仁漆黑深邃,眼底窥不出什么醉意,依旧是白日不苟言笑的薄凉模样。
莫名的,苏时意就是觉得他不近视,眼镜的存在仿佛只是一层外在的伪装,又像是...
在帮他隐藏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还能清晰看见有一颗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滑落到喉结到锁骨,不合时宜在他的肩上晕出一小处暧昧的暗色。
室内的光线朦胧,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锅里的汤咕噜咕噜地冒着冒泡儿。
苏时意不自觉地舔了舔唇,只能没话找话:“咳,原来您刚刚是去洗澡了啊.....”
殷延撩起眼看她,扯了扯唇角:“你喜欢闻酒气?”
“哦..不喜欢。”
差点儿忘了这男人有洁癖。
应酬里沾了满身的烟酒味,回来的第一件事当然是洗澡。
苏时意看着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瓶子外还挂着层薄霜,看得她自己的胃都有些隐隐作痛起来。
她下意识出声制止:“喝醉了之后最好还是不要喝冰的了,会犯胃病的。”
殷延握着瓶子的指节微不可察地轻蜷了下。
他忽然撩起眼盯着她,眸光深邃晦暗,像是坠着一汪不见底的漩涡,随时能将人吸附其中。
话刚一出口,苏时意反应过来,自己管得好像有点多了。
她咬了咬唇,眼睫垂下来,“抱歉,是我多管闲事了。”
殷延没开口,苏时意下意识觉得,自己可能又把殷延惹着了。
她管他这些,就好像已经把自己摆在他女朋友的位置上了似的。
顿了顿,苏时意怕他误会,又徒劳补充了句:“我不是你心里面以为的那个意思,真的....”
话音落下,殷延忽然朝她逼近一步,漆黑的眼紧紧噙着她的身影,目光忽而染上几分轻佻,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说说看,我以为什么。”
许是因为他刚洗完澡,浴室里带出的水汽在周遭的环境中弥漫开来,混合着沐浴露清冷的薄荷味,忽而变得潮湿,温热,让苏时意的身上也莫名生出一股燥意,有些发晕。
殷延身上的浴袍敞着,有些松垮,喉结到胸口,肌肉线条一览无余,随着每一次呼吸,苏时意都能看见他的胸膛轻微起伏。
过近的距离,男人身上强势的侵略感和气息铺天盖地包裹而来,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她的背后就是灶台,无法再后退,温度顺着背脊一寸寸攀升蔓延,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被抽离。
气氛忽然有些变了味,苏时意赶紧别开眼,略微平稳了一下呼吸。
心脏不合时宜地猛跳了下,她佯装镇定地轻咳一声,自我催眠似的开口:“我知道您对我也没那个想法...”
话未说完,就被他低声开口打断。
“你怎么知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