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无属于是那种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的人。
他明知这样逗,可能会逗得云念又哭闹一场,但就是改不了这毛病。
背上的伤隐隐作痛,商无‘诶’了一声:“云念,要不你收留我一晚吧。”
云念:“.......”
她想也没想地就拒绝:“不行,我家没有多余的床了。”
“这样啊。”商无还怪可惜地叹了一声,“看来今晚我要睡大街了。”
“哪有那么夸张...”
云念说:“这附近还有好几家酒店呢。”
商量了一会,商无将自己的房间门卡递给云念:“身份证什么的都在床边那个黑色背包里,衣服随便收拾几件就行。”
云念握着那张卡,紧紧地攥在自己手心里,紧抿着唇,皱着眉头,一脸紧张地看着他嘱咐,如同是在商量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颇有一种要赶赴土匪窝里的既视感。
她这姿态,看得商无发笑,一笑,他的背就扯得生疼。
商无连连弯了弯腰,表情在痛苦面具和笑脸中来回切换,有点哭笑不得:“不是,云念,你能别逗我笑么,我疼。”
云念也一脸懵,喃喃说着:“我没做什么啊。”
“别这么紧张。”商无指了指酒店那个方向,“他们的目标是我,不是你。”
云念点了点头,但脸色还是控制不住地难看:“白天他们不是也看见我了么...”
她小心翼翼地提醒着:“会不会把我当成是你同伙啊。”
商无摸了摸下巴,装作沉思:“也是有可能的。”
“.......”
云念脸色一垮,瞬间有了打退堂鼓之意,她想把手里的门卡还给商无:“要不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商无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不再逗她,将她往前方推了推:“他们不记得你,放心去。”
这话说出来,云念半信半疑地。
但几乎是被他赶鸭子上架,她只得硬上,将白天扎的马尾给放了下来,随意抓了抓,长度正好在肩侧,稍低头,便能挡住部分脸。
商无在后面看着她的小心翼翼,白色裙摆在微风中轻扬,全程低着头,进了酒店大门,唇角不自觉弯了弯。
人还真的如同她名字一样可爱。
让人控制不住地就想欺负...
在上面折腾了好久,云念才姗姗来迟,她一把将带下来的东西递给商无,一边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
嘴里还止不住地念叨:“吓死了。”
商无正在清点着有没有漏了什么东西,闻言瞥了她一眼,好笑道:“不是没事。”
云念吸了口气,说:“我下来的时候,有个大哥看了我一眼,我没忍住,心虚地跑了...”
商无警惕地看了看她身后,云念连忙摆了摆手:“他们没追上来。”
两人在原地磨蹭了一会后,又开始去找要住的酒店。
云念在手机上查了会地图,这里附近有几家,都离得不是很远。
衣料不间断的摩擦,走路牵扯着背部肌肉,才走一会,商无就疼得开始冒汗。
云念没注意到他的窘迫,来到第一家酒店不远处,机警地发现大门口站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
她蓦地停了脚步,回头,指了指那群人,问商无:“那群人也是白天那帮人的同伙吗。”
商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辨别了一会,隐忍着虚弱的嗓音:“是。”
月光下,他刚红润了一点的脸色又白了回去:“没想到陈振国挺舍得花钱。”
云念语噎了半晌,不懂他们之间的纠缠,也无意打探他人隐私,低头看了看其他酒店的地址,规划好路线,说道:“我们去下一家。”
商无点头答应。
心里明白,大概附近的酒店都被陈振国派了人来堵,只是没想到他竟真的舍得费这么多钱。
果不其然,走了一圈,附近的好几家酒店门口都有一拨人。
再远一点的酒店就需要打车去,而且也不能确定有没有人守在那。
手机上的时间缓缓转向10点。
城市临近郊区的地段,没有什么夜生活,街道上的人流渐渐地变少,酷暑里的夜晚,也有阵阵微风吹过,带来一丝凉快。
两人停留在一个红绿灯斑马线前,商无垂眸看她:“我先送你回家。”
这里离那条小巷子路口几百米的距离。
“那你呢。”
一辆开着远光灯的车辆经过,白炽灯光照在两人脸上,云念下意识紧闭了眼睛,睁开的一瞬,灯光从他脸上晃过,她看清了商无脸上的苍白。
她动了动唇,犹豫道:“再晚一点,这里可能都打不到出租车了。”
视线重归于灰暗,看不真切他此刻是什么表情。
盯着他良久,耳边静了半晌,只听到商无轻呲了一声,又恢复了白天那吊儿郎当,欠揍的语气:“走不走,不然我等下就后悔了。”
“...走。”她慢吞吞答道。
云念在前方带路,他在后面踩着她的黑影跟着,一前一后,谁也没再开口说话。
拐进小巷子口,没了路灯的照拂,视线变得昏暗,洒落下来的月光被房屋挡住,看不清脚下,云念突然止住脚步。
“等下,我拿手—”
她说这话的同时,转过了身去,但身后的商无不知是走了神,还是没听到声音,直挺挺撞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