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男没跟着进去,就躲在路边的篱笆旁,探出个脑袋观察里面的情况。
祝长安进了屋,飞卷的灰尘裹挟着烂臭味直冲面门。
他蹙眉扇开,扭头看向窗户。
从外形上看站在窗前的男人和方才女人屋里的男人基本是一样的,只是年纪看上去更大一些,耷拉的脸皮像太稀的面粉团一样拉丝下垂,肥厚的蛆虫在满是虫洞的身上爬来爬去。
对方听见了祝长安的脚步声,僵硬的脖子嘎吱嘎吱地扭转过来,身子却保持不动。
原本应该十分惊悚的画面却因为扭头的速度过慢让祝长安笑了出来,瑰丽苍白的面容在昏暗的光影下显得无比妖冶。
怨气直冲面门,其中掺杂的不甘与冤屈令祝长安意识恍惚了一下。
【受到精神攻击,玩家注意保持理智。】
祝长安闻言,明白了眼镜男的死因。
他咬破食指,在左手心画了一个繁复的符纹,随后轻轻舔舐掉指腹多余的鲜血,动作危险又性感。
“聪明一点的都知道用死人做傀儡是非常愚蠢的做法,不仅脆弱还臭,活人虽然麻烦但胜在好用。”
祝长安的话似乎激怒了对方,屋内卷起咆哮的阴风将他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斑斓的长发宛如绸带飞舞着,而他站立在中心纹丝不动,嘴角依旧保持着轻浅的弧度。
腐尸从喉咙深处发出低哑的嘶吼,愤怒地朝着祝长安冲了过来。
“脾气可真不好。”
祝长安后撤一步,躲开对方恶臭腐烂的爪子,抬起一脚正中他的下巴。
啪咔的碎裂声清晰可闻,男人的下巴整个碎掉,连着半融化的肌肉纹理要掉不掉地挂着。
“脾气不好的代价我可是领会过了,我想你也应该尝尝。”
腐尸怒不可遏,却又如祝长安所说,腐烂了大半的尸体行动起来都不方便更别提攻击了,没有一次挨到过祝长安的衣角,反被他拆了两只胳膊。
祝长安将腐尸踩在脚下,察觉到他身上附着的煞气在加速流失,想必是操控腐尸的幕后之人知道祝长安是个硬骨头,想要抽身了。
他不爽地啧了一声,又是两脚将腐尸的双腿也碾断了,十分嫌弃地用左手扼住腐尸的脖子。
掌心合上去的瞬间,升腾的黑雾从手心的血符中翻涌而出,渗透进腐烂的皮肤中,最后又化为红色的流光从眉心溢出汇入祝长安的心脏。
【注意,为了游戏平衡,玩家祝长安吸收煞气将无法获得任何增益效果。】
祝长安闻言露出一个张扬的笑,透亮的眸子闪着兴奋的微光。
“既然煞气没用,那我只好对正主下手了。”
他的手紧紧扣住腐尸的脖子,直到腐尸的脖颈完全碎裂,头身分家,最后一丝煞气都被他吸收完毕之后,祝长安才意犹未尽地收手,手心的血符消失的无影无踪。
踩过腐尸的黑色帆布鞋在地上捻搓了几下,当看到自己接触过腐尸的左手后顿感败兴。
“真脏。”
祝长安似乎想到了什么,随性地走出门,一眼便对上了猫在篱笆外的帽子男惊恐的眼神,唇角一勾。
他快忘了,这里还有其他活人呢。
帽子男看着祝长安轻松打断了怪物的四肢,又徒手捏碎了怪物的脖子,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顿时觉得自己的脖子一凉。
祝长安的身后是一片阴暗,只有他是黑暗中的唯一色彩。
一瞬间,帽子男觉得眼前的俊美的祝长安比鬼还要可怕,尤其是当他的眼睛注视着你的时候。
那双摄人心魄的瞳眸像是折射盛夏骄阳的冰块,耀眼无比但内里冰冷。
“你应该有带着水吧?”
祝长安走到帽子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的人,“我想我很需要这样东西。”
他微微曲下身子,领口泄露半缕莹白的锁骨风光,如振翅的羽翼。
祝长安的语气柔和,“如果你说没有......”
帽子男下意识地吞咽口水,痴痴地昂头望着他,嘴巴不自觉地发颤。不等祝长安说完话就立马像小学生上课回答问题那样举起手,大声地回答:“有!我有!”
他忙不迭地从自己的道具栏里拿出一整件矿泉水,手忙脚乱地撕开塑料袋从里面拿了一瓶出来,拧开瓶盖,递给了祝长安。
祝长安笑意渐浓,十分满意对方的言行。
他伸出左手,搭在僵硬的帽子男头上,轻轻地揉了两下。
“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