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时窈听着男主的话,看着自己系统上已经满分的欺凌值,都快要愧疚死了。
按照后来的剧情,一次巨大尸潮结束后,无数的幸存者涌入舒时窈的粮食基地。
无家可归,忍饥挨饿的异能者们联手杀了舒时窈。
他们霸占基地,抢走了“地主婆子”舒时窈的财富和菜圃。
“功成身退”,圆满完成任务,舒时窈离开时本该心满意足。
但想起来之前她信誓旦旦,对男主说“姐姐会让你永远拥有新鲜的,吃不完的食物”,却只让男主吃了几天的饱饭,就把人丢下不管了,是不是有点缺大德?
舒时窈临死前,这孩子还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似得,恨不得用命来护着舒时窈。
只是他人小力微的,被舒时窈敲晕了扔出去。
亏得那时候,瘦瘦小小的小孩,按照约定,每天跑前跑后,给她端茶倒水,铺床叠被的伺候。
是她说话不算数了。
看着梦里,已经成长为青年。
成长为一呼百应,神色稳重的末世领主。
梦中舒时窈的心像是被什么攥住了。
“他得吃多少苦,才能走到这个地步。”舒时窈只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她躺在床上,吐出一口气,关于这个梦,记忆变得模糊:“梦见什么了?”
越躺越烦躁,干脆起来,她打起精神,进了厨房给裴溯给惊喜。
之前她穿越十个世界,可不是去玩儿的,她记得有一个世界里,她厨艺高超,还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小饭馆。
舒时窈摩拳擦掌进了厨房。
万一她真不是演戏的材料,大可以“重操旧业”,经营餐厅。
舒时窈乐呵呵地想着。
昨天晚上加班,裴溯起得晚了一些,下楼就看见舒时窈系着围裙,像是一只花蝴蝶,穿梭在餐桌上,布置餐具和食物。
裴溯站在扶手处,静静看着,不忍心打扰。
“哥,你是熬夜熬傻了?还是怕我在早饭里下毒药你?”舒时窈说着,又回到厨房,端了一碗粥回来的时候,裴溯正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从餐盘里拿起的烧麦。
皮很薄,能看见里面的虾仁青豆火腿。
闻起来很香,不像是超市里卖的冷冻产品。
舒时窈端起一碗粥,递给裴溯,玩笑地说:“大郎喝药了。”
裴溯眉头一跳,本来就薄薄地嘴唇不自然的轻抿了一下。
“胡说什么?我是武大郎你是什么?武大郎和潘金莲夫妻,你和我是什么?”
他声音冷硬。
舒时窈被他说得忍不住委屈,撅起嘴,扭过头去。
刚才那只荡荡悠悠地花蝴蝶,两只肩膀塌着,有气无力地坐着。
裴溯心里一紧。
他不是有意说话这么冲的,可偏偏一张嘴就变成了教训一样的话,他其实是恼舒时窈,也是恼自己。
舒时窈不开窍,不懂,尽说些不经意的话撩拨到他,有时候裴溯真想烈火烹油,说清楚算了。
他又害怕说出来,胆小的舒时窈会被他吓到。
舒时窈背过手,气冲冲的去解身上的围裙,做什么饭,给这种不识好人心的人吃早饭……他吃屁去吧。
她的手指胡乱地绕着,也是被裴溯气昏了头,两根围裙带子,越解绕的越紧。
好气啊,连围裙也欺负她,舒时窈委屈的眼眶发热。
解围裙的手指冷不丁地碰到了别人的手指。
舒时窈扯着带子,不接受裴溯的帮忙。
背后地裴溯闷声说:“别动。”
舒时窈坐稳了,也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的手都解酸了:“愿意伺候,就给你一个伺候的机会。”
就算是占便宜的话,舒时窈都只敢蚊子哼哼一样说。
可两人靠的那么近,裴溯怎么会听不见。
他回应似得,小声哼笑出声,呼出的小口热气,在舒时窈后颈发根处散开的。
她躲开似的偏了一下脖子,又被一只有力的手,把肩膀扶正。
那双只看过千亿合同的眼睛,专注地看着舒时窈的脖颈,他握过许多国家元首的手,放轻了气力,一丝不苟地,勾着扯着,那两根缠绕在一起的粉色碎花围裙的带子。
手指关节,不经意地,触碰到舒时窈的脖颈上的皮肤,一路酥麻到脊柱。
舒时窈气鼓鼓地偏头去看裴溯,却发现平时冷硬哥哥,这会儿正全神贯注,面露温柔。
“刚才是我错了,你性子这个跳脱放肆,如果有一半是天生的,那另一半,就是我惯出来的,是我不该大声跟你说话。”裴溯慢悠悠地说。
怕是跟他最大的合作商说话,他都不会这样沉静温良。
“你知道错就行了。”舒时窈抬了抬头,挺了挺胸,就连腰杆都直了两分。
“嗯,那奖我一个烧麦吧。”裴溯说。
“奖。”
后背上的手指灵活,勾勾绕绕的,脖颈上的两根绳子一松。
解开的还挺快。
舒时窈把围裙脱下来,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烧麦,放到裴溯的餐盘里。
“吃吧。”她挑着下巴,似乎胸有成竹。
可那躲躲藏藏,忍不住想看的眼神,和表示着不安,轻轻咬着筷子尖儿的动作,已经把她出卖的干干净净。
裴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就算是难以下咽,他就当吞秤砣也要吞下去。
可真的一口咬下去。
糯米的口感,虾肉的劲道,青豆的爽口,火腿的咸香,比起以前他吃过的烧麦都要好吃。
“是不是很不错。”舒时窈看着他的表情,那点儿小小的不安,顿时消弭,那份自得瞬间占领高地。
小尾巴都翘起来的样子,灵动又可爱。
“很好吃。”裴溯一点儿也不吝啬他的夸奖。
不止是烧麦好吃,就连舒时窈端给他的粥,都香的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