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臣告退了。”
聂怀嵘不太高兴地走了,他觉得云素公主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气人。
说什么多余?他是特意、专程去为她求的平安符,他自己身上的那个才是多余的,大师赠送的。
法辩大师还说什么要他不要逃避他的梦境,要正视梦境。
正视何用?一做就是连着几晚重复的梦境,又是虚妄和与现实毫不相干的,除了烦扰,聂怀嵘不知道那些梦还能有其他什么作用。
*
平安符,席云素还是戴在身上了,法辩大师那么有名的得道高僧,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做过什么平安符,平常连开坛论道都不好请的高僧,对聂怀嵘还挺厚待的。
席云素烦躁地拨弄着手里的平安符,聂怀嵘这次回来,不知何故,在府中住了三天,他在府中的这三天,居然每天都会来阑风院一趟。
来了也不怎么说话,她不先开口,聂怀嵘就跟个锯嘴的葫芦一样,一声不吭,捧着本像是兵书的书籍,坐在阑风院的正厅里。
看着像是有事要找她,可聂怀嵘什么都没说,他不说,席云素也不想先问,凭什么非得要她先给聂怀嵘台阶下呢。
结果聂怀嵘啥事也没有,待了三天,自己又回安化大营去了。
她想不通聂怀嵘在想什么,聂怀嵘想必也是一样的,前世成亲六载,她和聂怀嵘真是互不了解的。
席云素百无聊奈,翠微见状,逗她开心:“我这有一件好事,殿下听了一定会开心的。”
“最近没听着有什么好事,你说来听听?”
席云素不抱太大的希望,兴京最近平静得很,都没什么乐子。
翠微笑道:“卫霖卫公子回京了。”
“当真?那赶紧备车,我要去见他。”
卫霖,是席云素的舅舅兵部侍郎卫谧独子,大她一个月,两人从小一起玩到大,感情甚笃,前世卫霖从军,后不幸战死沙场。
一想到了再见到活着的卫霖,席云素心情迫切,衣裳都不换了,就想去见人。
翠微拦着她,说明道:“殿下别急啊,卫公子刚才派了人来,邀殿下到靖水梨园赏舞听曲呢。”
席云素遂命人快马驱车赶往靖水梨园。
靖水梨园临水而建,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很热闹。
席云素赶到卫霖梨园二楼所在的雅间时,卫霖正在郁闷地喝酒,见她来了,气哼哼地背过身去。
“表哥……”
席云素带着哭腔的一声表哥,吓得卫霖一跳,惊得他起身连退好几步,直到推到窗户边上,退不可退时,卫霖才说了话。
他伸出一只手,挡住席云素朝他靠近的步伐,急切说道:“打住,席云素,你别给我来这一套,尽快解释清楚,你趁我不在京城的日子里,给我惹了什么祸事,让本少爷给你背了什么锅?”
席云素悲伤的情绪被卫霖这么一闹,刚要流出的眼泪都给憋回去了,这家伙,就不能盼着她的好吗?
席云素很不满,“说什么呢,我可什么都没做,不过是许久不见了,叫一声两声的,又不奇怪,”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卫霖更来劲了,“没对不起我,你叫我表哥做什么,每次你这么一叫,准没好事,还来骗我说没什么事,没什么事你趁着我外出办事的这半年里,倒贴野男人,还跟野男人成了亲,我身为表哥连杯喜酒甚至都喝不上,虽然我压根不想喝你跟野男人的喜酒,你这个做妹妹的,怎么能不等我回来吗?”
越说,卫霖越气了,他这才离开半年,席云素就做了蠢事,还被人给欺负了,兴京里那些流言,他可都听到了,席云素这个蠢妹妹,要什么男人没有,非得找那种男人。
席云素叹气,这事,确实是她办得不好,可急着成亲是因为聂怀嵘拒婚过一次,她担心节外生枝,就仓促了,现在想想,那会的她还真是被聂怀嵘迷昏了头。
席云素讨好地给卫霖斟了一杯茶,好生哄道:“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我给表哥道歉,可聂怀嵘也是兴京出身,好歹是有功之将,称他为‘野男人’多少是不合适的。”
卫霖怒目圆睁:“他都这种态度对你了,你还护着他?”
席云素试图解释:“我不是护着他,我是实话实说。”
“你真没护着她?那我找人去套他的麻袋,揍他一顿,你也没关系吧。”
席云素立马制止了他这个危险的想法:“别,你打不过他的,他在郊外安化大营还有上万的士兵。”
不过,这提醒了席云素,以后找驸马,要找一个小门小户的,手握重权重兵的,麻袋都不好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