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见状就鞠躬告辞。

就在她的身影都快隐没进黑暗里，进入后台的时候。

古俊浩却不得劲儿了。

突然出声：“等等！”

苏小小疑惑地巴眨两下眼，转身。

古俊浩甚至接着站了起来：“下次你选歌的时候，最好把歌拿来给我......们看看，让我们给你把把关。”

虽然第一反应是觉得苏小小有他把关作品就够了，但余光瞥见自己的经纪人在台下又蹦又跳，一副着急上火抓耳挠腮的猴样儿，他磕磕巴巴地还是把那个“们”字给加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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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小有些愣。

随后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

当然，面对他人的善意，她做不到无视，公式化上提的嘴角，瞬间生动起来。

像是乌云拨开，灿阳般绚丽的笑容，直接击中镜头前的你，在场的他，她......以及，一直都关注着苏小小的古俊浩。

他发觉自己的心脏狠狠地砸在胸口，一下，两下......他都数不清了。

肋骨都疼了起来，酸酸的。

古俊浩坐下，不自觉揉了揉心脏位置，本来直视着苏小小背影的视线也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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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小表演结束后就在后台坐着，等到节目尾声，她又表演着一个忐忑而紧张地等待投票结果的练习生。

这次淘汰赛将淘去30人，她的名次不是很靠前，但15的名次也足够晋级了。

她稍微分神注意了一下女主林佳希。

林佳希排名58，很危险。

尤其是她们末段排名的选手之间，票数差距真的非常小，很容易此消彼长，保不准下一局就轮到她被淘汰了。

讲道理，林佳希这种外表不够突出，也没有一枝独秀的才艺的练习生，一般二轮游都是好运了，不过，谁让她是女主呢。

出道都行，只是晋级赛而已，算个啥。

......

......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说桌上的电脑屏幕亮着。

“有，但分了。”

男人的眼直直地看着屏幕上娇艳的女孩，明明双目里都反射着电脑屏幕的光点，看起极其有神，可仔细瞧去，那双眼的瞳孔却是紧缩的，仿佛是蛇，冷森森。

女孩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甜，可那说话时单人的语气却格外叫他不舒服。

仿佛，两人之间的过往，不值一提。

节目录制的视屏继续往前走着进度条。

肖盛的手指轻轻一按，那进度条就又往回倒退了一节。

还是那句话：“有，但分了。”

女孩面无波澜的脸，刺得他眼角都泛起了血色的丝线。

“哒......哒......哒——”

肖盛的一次次按下进度条的后退键，机械键盘的声音清脆，但肖盛听着只感觉烦躁。

缠绕在手背上的青筋鼓囊囊的，每次用力，都仿佛鼓点一样跃动着。

终于，他按下了暂停。

他还没决定要分手，所以，不算。

她说的，不算。

肖盛按捺住内心翻滚着的想要撕碎屏幕将人拉回身边，好好欺负一顿，再牢牢看管起来的戾气，继续往下看......

倏地，肖盛目光微睁，瞳孔仿佛震了震。

他像是不可置信般，往前凑了凑。

画面停止在苏小小感谢古俊浩时，由心底而生的感激让她笑容看起来格外有感染力的时候。

指腹触及冰凉的屏幕，肖盛的手从女孩的眉骨往下，蜿蜒着到她向上提起的嘴角。

肖盛了解苏小小，自然能看出她这个笑容，发自真心。

绝大多数时候，苏小小的笑，都是敷衍的，是出于社交礼貌的。

但这次......

刺眼，真的很刺眼。

为什么要对着一个都不算熟悉的男人笑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要说分手......

肖盛虽然自欺欺人，厚着脸皮当苏小小这次说分手只是在开玩笑，在撒娇，可他心底清楚，她是当真在说分手的。

但他不能认，一但他认了分手这件事......他会失去她的。

连轴在剧组拍戏，多天来高强度工作带来的疲惫，让肖盛的太阳穴都有些酸胀，此刻，更是一突一突地，仿佛大脑里的血都翻涌了起来。

关闭电脑。

宽大的肩膀轰然倾倒般垮掉，他猛地往后一靠，贴着椅背，眼睁睁瞧着房顶。

睁开的眼眸里再无光点，黑压压的瞳仁仿佛催着阴毒的寒气。

他悬在半空的手晃了晃，在黑暗当中准确地摸到一个冰凉的瓷碗，里头放着一颗颗晶莹的，玻璃一样的橙色珠子。

是香橙味的硬糖。

苏小小最喜欢吃的口味。

肖盛每次亲吻她的时候，都能从唇瓣温润的肉上，口中津津的汁水里，嗅到这股味道。

拿起一颗，塞进嘴里。

舌尖根本不去品尝，牙齿直接将糖果咬碎成渣，破裂的“咔嚓”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又诡异。

像是要把什么吃进肚子里，与他融为一体似的，肖盛每次吃糖，眉宇间虽无狠厉，但那咬下去的力道，嘎吱作响。

苏小小不再他身边的时候，他就喜欢吃香橙味的硬糖，只是因为吞进肚子里的味道跟亲吻她的时候很像而已。

不过到底比不上真人，糖果的味道过于单一了，苏小小的身上，还有一种他难以形容的气息，很清甜，却不是任何一种香水或者植物可以比拟。

他形容不来，只觉上瘾。

糖越吃越多，越吃越不满足......

后槽牙一阵酸，连接着的神经也疼了起来，肖盛拿糖的动作顿了顿，密密麻麻的痛感从下颌骨头处扩散，他却发了狠，又拿了颗糖，舌尖顶着甜腻而硬邦邦的糖果，夹在发疼的那颗下牙与上牙之间卡住，随后用力一咬。

“咯嘣——”

糖果碎裂。

骤然的疼激得肖盛眉间一蹙，手瞬间握成拳。

“小小......我牙疼......”

他虚虚的伸出手，习惯性想要捞住什么到怀里，可只有冷冰冰的空气，环绕在他周身，哪里有什么人影。

指节颤抖了几下。

他原本僵在半空的手，转了个方向，碰到桌上放着的手机，连屏幕都没看，他长指点了几下，快捷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只要一个安慰就好......

不求像以前那样，每次牙疼都能得到对方的亲吻跟疼惜，他现在，只要一个安慰，哪怕是敷衍的......

“您好，您所拨通的号码已关机......”

电话里传来的播报声，彻底击碎了他的侥幸。

将手机关机，轻轻一挑，那手机啪嗒一下就被翻了个面。

像是眼不见心不烦似的。

此刻，牙齿的疼也算不得什么了。

没感觉一样，肖盛又拿起了糖果，一颗接着一颗，往嘴里放。

目光落在前头，即使因为没有灯源而看不见，但他还是精准的将视线放在了那张他跟苏小小的合影上。

干脆利落的硬糖破碎声，在黑漆漆的夜里，在冷冰冰的房间里，像是风雨来前的雷啸，声声催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