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正阳点点头,“椒椒那如何?”
“属下文问了碧喜,说二姑娘精神还可,吃过药,似乎好多了。但姑爷那,看不出什么好转,依旧昏迷着,婆子隔小半个时辰便给姑爷颇一桶温水,说是老太医吩咐的。”
文正阳点头,片息道,“你去查查,可还有什么痕迹。”
石墨应声而去,屋里只剩得文正阳一人。半阖着眼,似是平静,跑放在案上紧握起的拳,暴露出他内心底的愤怒。
幸得没出什么事,不然……
背后之人他自然不会放过,而何谨,他也不会让他好过。
文正阳有片息犹豫,之后是不是得找个法子教训一顿何谨。
堂堂一男子,却还能中这种伎俩,当真是没用!
百草屋,躺在地上,浑身湿淋淋的何谨尚不知他已被自己丈人给记恨上了。
“姑娘,连姑娘她们已送走了。”碧喜重新回来,瞧着闭目养神的花椒,道。
半靠在床围栏上,青丝垂落,额际脖间,因用水擦,而紧贴着几缕碎发,配上潮红的面孔,微张的红唇,满身溢出一股子媚意。
碧喜瞧着,心下忍不住赞叹,人间好绝色。
花椒动动眼皮子,没说话,这会,她觉得体内不似先前那般难受了,只是热得紧,且还无力。
花椒觉得,这大约是最后的药效了,她应该是快扛过去了。
“二公子三公子前来找姑娘了,不过奴婢说姑娘睡了,将他们哄走了。”碧喜又道。
半晌,花椒微点下头。
“那那两个人,有被审了吗?”花椒动动唇,道。
“还不曾。听说,药劲儿还没过呢!”说到这个,碧喜也觉得有些脸红,“夫人着婆子在那守着了。”
“嗯。”那就好。
花椒松口气,觉得照自己恢复的情况,应该能直接参与审问。
到时非得找出究竟是谁在背后操控。
相较于赵氏文云婧认为的,花椒更觉得这事恐怕还是冲她来的。
这七年来,倒也有碰到过几次小打小闹,但都被她躲了去。
每次瞧着,似乎都只是偶尔,碰巧,但花椒却不觉得。
哪怕每次都跟一只讨厌的蚊子一般,绕着她,趁机来咬上两口,不痛不痒,但也耐不住她嫌烦。
非得找机会拍死这蚊子不可。
那万一又跳出来捣乱呢?
花椒猛睁开眼,“碧喜,你去找阿谷过来。”
“啊?”碧喜惊讶花椒突然的命令,但很快又应下,“是。”
花椒没等多久,碧喜便来了。因为花椒如此模样不便于待外男,因此放下了帐帘,阿谷远现在门口处。
“姑娘,您找我?”阿谷道。
“嗯。”花椒轻应声,从鼻间发出的声音,细弱,带着尾音,似羽毛搔过耳畔。
“阿谷,麻烦你去后头小园那的小屋外守着。”花椒出声道。
软软的少女音色,大约因为媚药之故,而显些许沙哑诱惑,听得阿谷头皮直麻,恨不得捂上耳朵。
姑娘果然不是从前那个小不点了,已经长大能说亲了。
阿谷心下感叹,可惜他还是个光棍呢。
“你在那守着,莫让人发现,看看会不会有人去。”花椒道。
阿谷回转心神,“姑娘的意思是?”
“我可还没忘躲在背后的那影子呢!”花椒打着哈欠,不甚清晰道。
阿谷带着花椒的命令离开,花椒翻一个身,与碧喜道,“我自个儿歇会,你出去外面守着,别让人来打扰。”
碧喜有些不大放心。
“放心吧,我好多了,就想安静地歇会。”
待碧喜离开,花椒便进了空间,霹雳与槐籽跳上来,叽喳出声。
“主子,您没事吧?”槐籽如今已能出人言,较于七年前,进了一大阶。
照霹雳所言,草木能产生意识,到口出人言,是一个质的飞跃,很不容易。
有些起了灵智的草木迷迷蒙蒙上百数千年都不一定能出人言。
所以槐籽能如此,还是多亏这空间。
“没事。”花椒摇摇头,一到这空间内,她觉得自己明显又松快许多。
所以,其实若她早早地进空间,大约都不用再受那般苦头了。
“我去湖水里泡泡。”说罢,花椒往河边。
话才落,人便到了湖边,花椒径直坐下去。
随着花椒沉入,湖面起了波荡,湖水粼粼,湖面栽植的佛莲亦微微摇晃起来。
花椒闭上眼,什么感受水包裹着身体,柔软微凉。体内的热气瞬间平复下来,而随着她运转气息,很快消散。
鼻尖是淡淡的花香,那是满山的雪莲花的味道。
七年的时间,那个不算陡的山坡,几乎布满了雪莲花,净白的花朵,纯洁而神圣。
尤其在湖岸边花椒栽植的曼珠沙华盛开时,热烈的红与纯净的白,恰似烈火与冰雪,那场面,极冲击视觉。
然而,这些,只有她一人欣赏。
花椒栽湖水中泡着一直到闻得外头碧喜的敲门声才起来。
下一息,浑身湿漉漉的出现在床上,花椒忙起来到地上。
“进来。”
碧喜拎着食盒,见到花椒浑身湿透的模样,惊得急忙将食盒放下。
“姑娘,你怎么了?”
“没事,我自己泼的。”花椒面色不改,“你讲干衣裳找来,我换了,还有床褥,一道换干净的。”
碧喜顾不上细想,顺着花椒说的做,又招来红欢换床褥。
一切弄好,花椒神清气爽地坐桌前吃晚食。
晚食是一碗清汤面,因为考虑花椒不舒服,赵氏吩咐厨房专门另做的,还有一碗血燕。
“姑娘,你没事了?”碧喜瞧花椒精神不错,乐道。
“嗯,睡着出了一大身汗,这会舒服多了。”花椒笑道,算做解释。
主子恢复,做奴婢的自然高兴,碧喜乐呵呵地将换下的衣裳拿出去。
只是……
抱着湿哒哒的衣裳,碧喜满脸疑惑。
姑娘出汗,也不能将衣裳汗湿得跟水里捞起来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