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想让前后门监控都拍不到赤司征十郎的身影还有两种方法,一是他翻墙出的学校,二是他被人伪装成了另一个样子。
麻生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举起手问:“你们说,赤司征十郎他有可能翻墙出校门吗?”
三个人走到围墙下仰头看围墙。
帝光中学的校园围墙高达四米,堪比警校的围墙,墙体上还有几个陈旧的脚印,显然来自以前逃学的学生。
“伊达,如果是你来翻这面墙,会觉得吃力吗?”平岛阳问。
闻言,伊达航摸摸下巴,“这个高度的话,虽然能翻上去,但需要其他人来帮忙。实不相瞒我在警校的时候也翻墙逃过课,那个时候我们是五个人互帮互助才翻过去的。”
再怎么牛逼的人物也做不到一跳四米高吧。
“那赤司征十郎他多高?”平岛阳又问。
“我看一下。”麻生掏出手机,“之前其他同事把赤司征十郎的个人资料发给我来着……哦,找到了,赤司征十郎刚入学的时候1.58米,现在1.6米。”
国际篮联有规定,中学生篮球比赛篮球架高度为2.8米,赤司征十郎1.6米能跳出2.8米他信,跳3米他也可以信,但要说赤司征十郎能跳4米,今天就是打死平岛阳,他也不会相信的。
要知道日本层高最高也才2.8米,四米那可是一层半了!
“那如果他也有人帮忙翻墙呢?”麻生问。
“这不太可能,麻生。”伊达航解释,“如果赤司征十郎有人帮忙,我们要知道,是谁帮助他,对吧?”
麻生点头。
“赤司征十郎本职上还是个学生,就算他是帝光中学大股东家的儿子,他也还是个学生。这种情况下,能帮助他的只有老师学生这些校内人员。”
“想要翻墙的前提条件是需要赤司征十郎醒着,并且还需要有好几个人在现场,在这种警察都被找来查案,整个学校人心惶惶的状况下,他们应该早就跑来和我们说了。”
“并且,”伊达航看一眼一言不发的平岛阳,“最重要的一点,平岛问赤司征臣怎么判断出征十郎是失踪的时候,赤司征臣回答的是——绑架。”
伊达航从平岛阳与赤司家的女仆对话时就开始注意了,平岛似乎在有意打探赤司征臣是什么样的人。
平岛阳似乎对没见过的报案人一直保持着疑心,伊达航推测可能是以往在神滨工作时保持的习惯,但这不妨碍伊达航选择沉默。
只是听着听着,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失踪和绑架有很大区别,电话里报警还是失踪,当面问就成为了绑架。
老爷是欧洲那边很老派的叫法了,这证明赤司家还保留有一定程度的封建性,再以赤司家的严谨的布置来看,赤司征臣拥有着相当强的掌控欲,追求一击即中,甚至可能已经发展到了强迫症的地步。
这种性格的掌权者不会说出什么“应该”,“大概”,“可能”,“也许”这种代表不确定性的弱势词汇,因为在他们掌控外的事会让他们烦躁,除非这件脱离掌控外的事给他们带来的收益远大于这种烦躁,他们才会对此进行适当的无视。
“我们后续的问话是以绑架为主思路走的。”伊达航双手抱胸,“麻生,你想想看,如果是失踪,一个报案人在听见我们问失踪者有无异常,问接触失踪者的人是谁,报案者应该是什么反应?”
随后没等麻生回答,伊达航就自己说出了答案。
“报案人会反问我们‘难道我儿子是被他们绑架了’,‘难道我儿子是被威胁了,现在在他们手里’,总而言之,会出现一瞬间的惊慌和不知所措,又或者一瞬间想起以前的过节,多少都会出现情绪上的波动,而不是就这么冷静的配合我们,甚至一个点头就准许我们搜查。”
——也就是说,赤司征臣还知道一些足以判断这是绑架不是失踪的线索,但他没选择说。
“全对。”平岛阳鼓掌,看向伊达航的目光闪闪发光。
他就知道,伊达航肯定能懂!
麻生:“……”
麻生:“。”
唯一的局外人麻生将视线放向保安室,“好吧,那我们现在要调查的就是保安室了。”
帝光中学向来非参观日不准校外人士入内,保安负责管理这个,昨天并不是参观日,校外人员要想进来,必须要骗过保安,或者伪装成保安中的一员。
“而且绑架案必有征兆。”平岛阳平复一下心情,接上话茬,“也许我们应该分头行动,说不准赤司征十郎的班级里还有线索——如果他班级里有人写日记之类的话。”
“再让其他同事去篮球部那些部员家里也问问吧?”
此时此刻,麻生的眼镜反射白光。
“家长有时候可比不上孩子有用,赤司征十郎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小孩子,和同龄人待在一起的时候更多,也许他们还能发现赤司征十郎有什么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人有异议。
三个人最后兵分三路,伊达航负责保安室,平岛阳负责班级,麻生负责篮球部其他部员问话。
他们向三个方向走去,影子的头部在地面交叠,像拉出一张弥天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