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朱宜站起来,端着酒杯先敬商之巡:“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杯酒你无论如何得喝!”
伴郎彭鸿这时上前一步,对朱宜说:“阿巡酒精过敏,这杯酒我代他喝了。”
朱宜却道:“那怎么行呢?酒精过敏又怎么了?少喝一点又没事。”
商之巡这人全程都是一副与我无关的神色,这种场合没有必要伤和气,他也犯不着给自己找麻烦树敌。但毕竟是新郎,总不能都要伴郎代喝,所以也提前有所准备,为的就是不时之需。
这会儿他手上端着个小酒杯,不过里面和彭鸿一样装的是茶水,并非酒水。
怎料,一旁的苏听然上前一步挡在商之巡的面前,对这位大伯母朱宜说:“酒精过敏一事可大可小,真要出了问题你负责吗?你负得了责任吗?你敢负责任吗?”
她语气强硬,一连三问,让一桌的人面面相觑。
原本商家就不好惹,大伯母想趁这个时候耍威风,现在好了,威风耍不成,反倒吃了一记下马威。
倒是商之巡,他显然很意外自己这位“小娇妻”会在这个时候护在他的身前。
苏听然最讨厌别人劝酒,尤其这位大伯母的行事作风她早看不顺眼。
今天就算她身边的人站的不是商之巡,她也会站出来。
有人拉了了朱宜的袖子,打圆场:“对对对,就让伴郎喝吧。”
朱宜脸上挂不住,但调笑着:“哎呦,看不出来你这刚嫁过去胳膊肘就往外拐啦?”
苏听然半点面子没给:“那也比你们窝里斗要好得多吧。”
反正她不姓周,并不在乎一家人是否和气,自己解气就行。
果不其然,朱宜的脸黑得跟炭似的。
苏听然心情大好,扯着商之巡的衣袖,准备往下一桌敬酒。
商之巡依着苏听然的脚步,虚扶了一下她的腰。其实不难发现,她整个人有点疲软。
苏听然这会儿饿得头昏眼花的,低血糖有点犯了,看到满桌子的菜就想吃,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又敬了两桌之后。
商之巡的大掌忽然又轻轻捏了一下苏听然的细腰,喊她:“圆小球。”
苏听然一个激灵,没有反应过来他在喊自己的小名,下意识语气不善:“你干嘛?”
商之巡当着苏听然的面摊开双手,掌心是一颗喜糖。
他的手很白,掌心透着淡淡粉色,还带有青色血管。那颗糖在他的手中,简直就像是人间美味,灵丹妙药。
苏听然双眸瞬间亮起来,“给我的?”
商之巡缓缓点点头。
眼神是不曾对待过任何人的暖和。
苏听然半点不客气,很快从商之巡手中接过喜糖,剥开彩色糖纸放入口中。
甜品永远是解除疲劳和治愈不快的良药,苏听然的味蕾很快得到极大的满足,心情瞬间好了一大半。
紧接着,商之巡说出了苏听然认为在这场婚礼当中最动听的话:“要是你觉得累,接下去就不敬酒了好吗?”
苏听然不敢确定地问商之巡:“真的可以不敬酒吗?”
商之巡点点头,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可以。”
苏听然闻言看了看在场的宾客。
午宴虽然邀请的全都是周家的亲朋,但也满满坐了一整个宴会厅。他们这个时候才敬到第二十几桌,才三分之一。
不知何时,商之巡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苏听然的面前:“把手给我。”
苏听然问:“干嘛?”
商之巡牵起苏听然的手,抬眼看着她:“带你,逃婚。”
他说完,准备迈开脚步。
苏听然心有余悸,反握住商之巡的手,着急喊他:“商之巡!”
这是苏听然第一次喊他的名字,有点陌生。
而她紧握着他的手心忽然冒出一阵冷汗。
她今天之所以会站在这里,就是来代替逃婚的妹妹,所以根本听不得逃婚两个字。
如果她可以逃婚,也用不着绕那么大一圈。
商之巡用一种极其笃定的眼神看着苏听然,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莫名有种并肩作战的势头。
他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对她说:“别怕。”
接着,商之巡牵着苏听然的手,带着她穿过一桌又一桌的宾客。
宴会厅占地几百平,高大的新郎牵着新娘的手,无视一桌又一桌宾客的疑惑目光,脚步不停。
苏听然淡紫色的裙摆时而擦过商之巡的裤腿,跟随着他的步伐。
她看着眼前这个传闻中阴晴不定、心狠手辣的男人,心想:
他们两个人真的像是去逃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