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她搭着他的肩膀，“我们宋天师果然是魅力无、限啊～哈哈哈哈。”

张艳撇撇嘴，“真爱无界限，有什么好笑的？哼！”

宋谨言气的咬牙，“再多说一个字，你们两个，自己走回去！”

……

*

出了莫家别墅时，夜已深，月光透着皎洁。

张艳飘到云卿旁边坐好，“我们就把洛洛放家里不管了吗？”

车窗外，霓虹灯闪烁。

云卿视线略过路边的一对争吵的情侣，“魂魄归位，不到明天天亮，她都不会醒来的。至于她和郑离……”

车内安静了一瞬，一时间的沉默，气氛都显得有些压抑。

云卿看着窗外形形色色的人，想起了奈何桥头执着留守的魂魄。不论是人，还是鬼，心中的执念，就像是一个扼住喉咙的枷锁，钥匙在他们自己手里，至于什么时候能想通，也许天道自有安排吧。

“她和郑离之间，问题从来不是出现了一个许潇潇，没有许潇潇还会有王潇潇李潇潇。感情这种事，外人永远是外人，该说的，能说的，她其实都懂，只是她有她的执着。又或许这个执念从上一世上上一世就开始了，至于她什么时候能想通，也要看她的造化。我们，谁也干预不了。

就和许潇潇身边的那只婴灵一样，那是她欠那个孩子的，十年二十年，一直到那只婴灵长成大，生死簿上截止日到来之前，它都会缠着许潇潇，合法跟在她身边讨债，谁也帮不了她。”

张艳摘下头上的瓜皮帽放在手里拉扯，“那如果洛洛明天起来后，还去找百事通中介买那个什么换魂符怎么办？”

云卿收回视线看向一脸担忧的张艳，“不用担心，你们家不会断了香火的。宋谨言在招魂符里加了锁魂咒，除非地府官员亲自来办，否则莫洛洛，到死亡之前都不会再发生魂魄离体的事。”

张艳：“我，我我，我……”

“别掩饰了。我一开始还奇怪，怎么就过了一个晚上，你整个人都变了。”云卿看了眼被他揉成一团的瓜皮帽，“换魂符，不是普通的符，强制换来的鬼魂，必须与其血脉相连，否则永远都不会换魂成功，再按照你的年龄来看，估计是莫洛洛的高祖父辈吧。

“咳咳咳。”张艳脸涨的通红，“我死的时候刚弱冠，你这么说出来我还真的不适应。死后我又一直跟着我那块扳指，要不是昨晚洛洛妈给我看了族谱，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我莫家还有后代。”

“这也算是你的机缘了。”云卿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接下来该兑现给你的承诺了。”

“恩？”张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顺着云卿手指的方向扭头。

车子已经停了下来，车窗外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古玩城。

刚九点，烟花绽放后的尾烟还弥留在夜空之上。步行街里，人流涌动，灯火阑珊，像往常一样热闹。

他跟着云卿下车，一直走到整条街最中心的位置停下。

“你站在这里站好，待会儿不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可以移动一步。”云卿凝神，指间红光闪现，轻点上他的眉心。

张艳双脚一紧，浑身的所有气力像是都被眉心瞬间锁紧。他抖着手，带好瓜皮帽，用力的点头，接着双手垂在两侧，站的稳稳的。

步行街上飘荡的一些鬼魂，好奇的朝着他这边飘。

“老张这是干啥呢？”

“不知道啊，他穿成这样站军姿，还真搞笑。”

“你看那不是宋天师吗？估计是整天想的太紧，突然见到活的，激动的。”

噗！

云卿赶紧捂住嘴，差点就笑出声了。她扭头，正看到宋谨言黑着脸手心里画了个卐字，一个箭步跨过去，慌忙拉过他的手。

“呸呸呸。”宽大的掌心里，被她连“呸”了三口气才彻底消了那个卐字。

云卿舒了口气，拉着宋谨言小声道：“快别！待会儿地府的大门是要打开一瞬的，要是被他们发现，会有大麻烦。”

宋谨言手被她抓着没有抽回来，他盯着她拧眉，“私自开地府大门，对你不会有牵连吗？”

云卿无所谓的摆摆手，“小事。再说，本来也是我想从她那拿到消息，和她交换的条件。现在也该我兑现承诺了。”

一旁的张艳已经被团团围住，不少爱捣怪的鬼，还伸手去拉他的长辫子。要不是云卿之前再三交代，他真想把这些家伙都吃进肚子里。

街上依旧很热闹，人来人往，满天星辰闪耀，是个好天气。

离张艳最近的位置，宋谨言在云卿对面坐下，两人的小方桌，简单的收拾干净。霓虹灯下，她的眼眸明亮璀璨，双手结出他没有见过的手印，随着她伸手取下头上白玉发簪的那刻，瞳孔红光一闪，凌厉又惊艳。

一头青丝如墨，散落到半腰处。

原来，她的头发，竟有这么长。

云卿握着玉簪，躯壳的禁锢，让她浑身都有些发麻。她强行凝神，轻轻蘸了下旁边碗中的清水，以簪为笔，以水为墨，在破旧的小方桌上，一笔一笔勾勒出完整的墨箓。

最后一笔落定，她从内衬的口袋里掏出那张珍贵，又毫无用处的遁地符。白玉簪戳上符的中央，再一个用力，钉上墨箓。

“生灭相续，续生万物，物有万象，万象归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