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坐直了,脸上现出臭美的笑,“看来我的外形更符合她的理念。”
你怎么知道贺蔷看中的是外形?将生反问她,但不得不承认,大眼浓眉的舒窈就是那种英气勃发的化学界马思纯,如果留长头发穿盔甲,大约可以演个将军身边的副将。
如果演电视剧,将生这样貌就难有单独镜头,可能就是个略微清秀的背景板,穿着质地低廉的义乌批发的化纤料子,端盘蔫葡萄跟在主演后面。
但是那又如何?做成了泡友的是她陈将生,又不是舒博士。将生腰杆硬了,“你外形适合,但是理念不合啊。”
“说得你理念合一样。”舒窈笑老朋友,“你从小三观就贼明确,无法容忍这种……这种事。这种我在国外虽然见得比你多,真发生在自己身上,我还是难接受的。我无法理解性和爱要分离。”
舒窈言语中似乎有点自得,或者只是将生敏感,认为舒窈有点自得:贺蔷看上了舒窈,而不是将生。
将生从这时起,就想找贺蔷大干一场。
从老同学家出来,将生就七拐八拐,扭到贺蔷家楼下,理由非常充分:既然贺蔷可以心情不好时将她抓到车上直奔钟点房,陈将生当然也能依葫芦画瓢。大家既然是平等的,互助的,那么陈将生有需求了,贺蔷就不能见死不救。
陈将生是条被直勾钓上的鱼,进了油锅炸了个透,蛋白质一样的三观为了成就这段关系都变性了,她还有最后的倔强:要有后味的甜酱料。
“贺蔷,我在你家楼下,有空不?”将生发出语音消息,一切尽在不言中。贺蔷那么聪明,一定听得出下文。
“长头发阿姨,谢谢你的熏鱼,真好吃。”一句严肃活泼的小声音发回,吓得将生上肢发麻——幸好她没说明白。
“柏柏,不客气。你妈妈在吗?”将生问。
“妈妈在洗碗。”柏柏说,“一会儿她要陪我下楼玩滑板车,阿姨你来玩不?”
将生这一天关于熏鱼颜色的口红畅想被贺柏的邀请冲得精光,她干笑了声,“呵……好,好啊。”
等了十分钟,将生知道她们算整理得很快,贺柏戴着小安全帽穿着护膝,单脚一踩滑板车就奔向将生。贺蔷跟在后面,看着将生似笑非笑,像瞧破了杀鱼小妹的沮丧所在。
将生追着贺柏绕小区滑了两圈,头上已经滴汗的她坐下,对身边的贺蔷道,“看孩子真不容易。”
“她就是喜欢人家追在她后面,越滑越带劲。”贺蔷悠悠说。
这不就随了你?将生忽然这样想,她一时没说话。洗掉了口红的贺蔷在路灯下显得有点疲惫,将生又生起不忍心:都是劳动人民贩妇走卒,哪有精力动不动打泡?
“我这房子明年一月份要整租出去,价格挺合理的。”贺蔷说。
“那……你们要搬家?”将生问。
“嗯,地方还没找好,这年头便宜安静又安全的房子不好找。”贺蔷看着将生,“你们家那个小区怎么样?离农贸市场挺近的。”
将生眉头一扬,准备一气说十条她家所在小区的优点,但想到贺蔷的高段位,也就逼着自己端起了段位,“还不错的,我帮你留意下,有消息告诉你。”
休息了会儿,再陪着贺柏绕了一圈小区,跑了接近六公里的将生和贺蔷母女俩道别,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就不再自学嗲功,而是直接找准备租出房子的邻居,“周阿姨,你房子租出去没有啦?大概一个月多少钱?”
放下手机的将生看着公交车前方,路还是那么长,冬日夜晚是那么幽暗。可她心里莫明燃起了一团火:要和贺蔷掺合再掺合,腌了炸,炸了滚,滚了浸才好。
舒窈的确不懂什么叫爱情,将生的答案可能也不对。但有一点将生很确定:当面对一个人想撒火,撒不出来火也不生气还屁颠屁颠奔走帮忙,八成沾了点儿爱情。
“今天不好意思,改天哈。”贺蔷又发来消息。
“哪天?”将生越来越实惠。
轮到贺蔷噎了下,“将生,你矜持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