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不喜欢猫。”我恶从胆边生,忽悠道,“等下我就要打电话报警,把你关起来。”
但中原中也却并没有被我忽悠住,听到“报警”二字更是发出了不屑的鼻音。
我问:“你讨厌警察?”
他耷拉着眼皮:“一帮没用的家伙。”
上次在仙台也是,他似乎很看不惯警察。
我起了点欺负人的心思,说:“我问你什么都会说吗?”
中原中也谨慎地看着我:“……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我单腿压在沙发软垫上,慢慢地凑近他,“中也君,你有事情在瞒着我。”
他果然露出了略显紧张的表情,转过头,并不敢与我对视。
我不是君子,我就要趁人之危。
“你是不是早就拿到了我的联系方式,但是不想找我?”我捏着中原中也的下颌,手指稍微施力,强迫他转过头来看我,“中也君,这件事上,你骗我了吗?”
他瞪圆了眼睛,怔松,然后拧着眉,似乎我的话非常冒犯人,对我露出了生气中兼具着难过的表情。
“……没有。”中原中也十分坚定而缓慢地说,“我一直,在找你……是白濑……”
他含含糊糊地念出了个名字,有些委屈,又有点伤心。
我心软了,决定不再欺负他。
我把猫从他怀里抱走:“醒酒汤可以喝了。”
中原中也这点基础的判断力还是有的,端起汤,一勺一勺地慢慢喝,却时不时地看我——以及我臂弯里的蓝茶。
我帮猫顺毛,看到茶几上有梳子,对中原中也说:“把梳子递给我。”
他好像没反应过来是在同他说话,眼神一动不动。
梳子就在中原中也的右手边,我挪了下身位,手臂越过他,想去够那把猫毛梳。
稍微差了这么点距离,而随着我俯身的动作,蓝茶似乎被压到了,果断从我怀中出走。我转头想把它捞回来,却对上中原中也的眼。
离我非常近,我能看到他叠着渐变的蓝色虹膜。
中原中也侧过脸,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鼻梁了,好在我还戴着口罩——尽管如此,我也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淡淡的红酒气味铺开,蔓延,闯入我的呼吸道。
这一秒被拖得格外长久,我的心脏叛逆地震着胸腔。
中原中也凑近,隔着口罩,贴了贴我的唇角。
他的体温也传递过来。
我迅速而飞快地后撤,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他像是自知做了错事一样,别开视线,又忍不住悄悄看我——仿佛被偷亲了的人是他一样。
“……中也君。”
我的心情很复杂。
但我想了想,决定不跟醉鬼说正事。
“把汤喝完,回去吧。”我努力平复心跳,“现在已经很晚了。”
中原中也照办了,也没用勺子,一口吞咽完,然后给我展示光溜溜的碗底,邀功似的。
我棒读:“真厉害啊,中也君。”
他弯起眼睛笑,月牙一样亮晶晶的,像十来岁的少年人。
时候不早,我送他上了部下的车。
稍微看了眼车型,是丰田的一款高档车,外形十分低调,性能和内饰的舒适度一骑绝尘。
看起来像是公车,我不由得有些好奇中原中也的公司主业是什么,这看起来不像是一般的有钱啊……
……
第二天他又来找我了。
中原中也看起来很不安。
“昨天……”他难得有些磕巴,几乎是小心翼翼地问,“有发生什么……吗?”
我挑眉:“你断片了?”
中原中也闷闷地“嗯”了声,解释说自己喝醉了就记不清事情,并且说如果弄坏了我的家具会赔偿。然后递给我一个小盒子,丝绒布上面躺着一枚晶莹璀璨的玫瑰胸针。
“昨天想给你这个的,忘记了。”他说。
乍一眼就价值不菲,我本想推拒,但他的眼神很固执。
中原中也说:“不贵。”
然后又问:“我真的没有破坏你家的客厅吗?”
我有点好奇他从前喝醉是什么样子了。
我气定神闲地摇头:“没有哦。”
中原中也松了口气。
我:“但是你说你讨厌猫哎。”
中原中也:“!”
他惶然道:“我……桃枝,你听我说……”
这副沾了点心虚的模样骗不过我。
我继续笑:“你还说不喜欢我。”
中原中也脸上的慌张顿时褪去了,转为一种坚定而笃信的神色,蓝眸定定地望向我:“不可能。”
我这下说不出话了,低头,想把丝绒盒放到兜里,短暂地逃避下他的视线。
可我今天穿着的开衫,内外没有一个口袋。
“桃枝。”他轻声打断了我的逃避,“……可以,和我交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