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连才不敢奢望,只能对着画本憧憬一下。
……
柳玉先回家把洗好的衣服晾上,随后去卧房看了看宋殊禹。
宋殊禹身上染血的白布已经被换掉了,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眸紧闭,不知是睡得很沉还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柳玉趴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见宋殊禹始终没有苏醒的迹象,便起身要去找周正。
周正正好在家,见来人是柳玉,赶紧拿来了柳春华还的背篓和给的一两半银子。
柳玉接过背篓,却没有拿过银子,他对周正说:“我卖的都是元哥哥打来的猎物,这些钱理应给元哥哥。”
周正说:“阿元都把那些猎物送给你了,卖来的钱该给你才对。”
柳玉摇头:“我不要。”
“你这孩子怎么想的?连钱都不要!”周正想把银子往柳玉手里塞,谁知柳玉铁了心拒绝,一个劲儿地往旁边躲。
柳玉看着很好说话,可有的时候死脑筋得很,只要做出决定,别人再怎么劝都没用。
周正看着柳玉长大,了解柳玉的性子,见柳玉态度坚决,只好作罢,他一边收起银子一边摇头叹道:“你越长大越像你爹了。”
柳玉笑了笑,把怀里摸出一个白色东西递给周正:“里长,这是我今天去河边洗衣服时在河里捡到的东西,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瞧着可能是从甄大哥身上掉出来的东西,你看一下呢。”
周正接过东西,放在阳光下仔细看了看。
可看了半天,他也没认出来。
“我从未见这种东西,说酒杯不像酒杯,说玉佩不像玉佩。”周正疑惑地用拇指在表面磨了磨,补充道,“但这个东西质地光滑,肯定不是我们玉潭村里的东西。”
柳玉说:“下面刻有印记,貌似是一个字。”
周正把东西翻过来一看,发现光滑的表面还真刻着一个微微凸起的小字。
只是那个字太小了,字很复杂,笔画也多,叫他眯着眼认了很久才认出来。
“好像是——”周正说,“臻?”
“甄?甄大哥?”柳玉说,“所以这真是甄大哥的东西?”
周正没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不太确定地点了点头。
他还以为那个人姓“甄”,结果说的是这个“臻”,有人姓这个“臻”的吗?
他活了几十年,还真没见过哪个人姓“臻”。
再进一步说,他甚至不觉得姓氏中有“臻”这一姓氏。
不过有柳玉在边上眼巴巴地望着,周正心中有再多不解也没好说出来,证据都刻在上面了,他自然不好多说什么,便把东西还给了柳玉:“应该就是他的东西,你暂且帮他收着,等他醒了再问问。”
“好。”柳玉收好东西。
送走柳玉,周正又翻来覆去地想了想那个“臻”字,其实不仅柳玉捡到的东西少见,那个“臻”字也十分少见,印象中别说姓氏了,甚至没有人的名中带“臻”。
他得找个机会出去打听一下,指不定能找到关于那个人身世的线索。
……
柳玉回去后,直接把东西放在宋殊禹的枕头下面,东西不大,万一弄丢就不好了。
说是等宋殊禹醒了再问,可宋殊禹何时醒来,连杨郎中都说不清楚。
接下来的日子里,柳玉生活照旧,一边照顾昏迷不醒的宋殊禹一边进山下河地干活挣钱,他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干的活多且杂,挣来的钱却不怎么多。
村里的流言一直都在,大家只要得空就会凑在一块儿议论柳玉和他家里那个还没醒来的男人,议论完后,少不得开始感慨。
感慨那个男人睡着要花药钱,醒了要花饭钱,哪怕柳玉是个钱袋子,也禁不住这种花法吧?
何况柳玉最近拼了命地干活,看着也不像是有钱的样子。
“说起来,我今儿上午还看到柳玉在河边洗衣服,不久前又看到他往县上的方向去了。”有个婶子说,“还背着背篓,估计又是把杨郎中那里不收的药草拿去县上卖。”
另个婶子撇了撇嘴:“他那几捆药草能卖多少钱?洗一下午的衣服都比他去县上卖药草挣钱,来回几个时辰的脚程也折腾人。”
其他人笑:“你以为我们村有多少人?有那么多脏衣服给他洗?能去县上挣二三十文钱也不错了,比在家呆着好。”
也是。
柳玉家里还躺了一个即将张着嘴等饭吃的人,哪儿敢闲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