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书辞说：“本以为会堵车，没想到今早一路上都很通畅，就直接过来了。”

鱼江月说：“原来如此。”

然后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尴尬，竟然不知道有什么聊的，以前她们明明是很亲密的，鱼江月上下学可以期待见到孔书辞，可以肆无忌惮地和她说，自己想见她。

自从她明了自己心思，自从她想要得到孔书辞后，一切都变了。

鱼江月此刻成了哑巴，她有很多话想对孔书辞说，想关心她，想询问她最近的事，但临到说出口又发现其实不用问的，她一直都在默默关注她的动向，她还没有说出口，心口就怅然若失了。

鱼江月脑海里的思绪成了乱麻，直到孔书辞轻声喊她：“小鱼。”

鱼江月回过神，说：“嗯？”

孔书辞笑得温柔：“怎么，不想见到我吗？在我面前还走神，还是说工作比较忙，让我们小鱼教授年纪轻轻就开始伤脑筋了。”

“没。”鱼江月尴尬得耳朵发烫，又因为那声小鱼教授而心潮起伏。

孔书辞佯装失落：“还说没有，你都没发现我最近瘦了很多，连衣服都撑不起来，不好看了。”

孔书辞今天穿着一套白色西装，比起过年时，确实瘦了很多。

鱼江月脱口而出：“你无论如何都好看的。”

孔书辞笑道：“这还差不多。”

鱼江月像生锈的机器，在孔书辞的刻意引导下，终于开始运转，慢慢打开了话匣子。

“书辞姐，我看网上有很多你和杨风的绯闻，是不是真的？”

孔书辞抬眸看着她，鱼江月被看得有些心虚，孔书辞摇头：“那些都是炒作、媒体捕风捉影，我谈恋爱的话不可能瞒着你的。”

鱼江月因为这话心里甜滋滋的，她知道她是孔书辞很重要的人，她就知道那些都是炒作。

孔书辞稍稍坐直身体，抬手把一缕长发勾到耳后，问：“你妈妈五一要来这边吗？”

鱼江月毫不意外孔书辞又问起她妈，说：“不来，我爸昨晚倒是就过来了，你应该见过他了。”

孔书辞轻轻嗯了一声，垂眸看着棋盘，不知道在想什么，指尖在棋盘上轻轻点弄，她手指白皙修长，指甲永远修得整整齐齐的。

鱼江月经常在她身上寻找同类的证据，但孔书辞从小就爱干净，并不是不留指甲的就是同性恋。

孔书辞又问鱼江月工作怎么样，最后有些好奇道：“阿旭女朋友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鱼江月替宁溪说好话：“没有，她大概是紧张吧，书辞姐，很多人见到你都很紧张的。”

包括她。

这话倒是不假，孔书辞以前不是没遇到过，但是宁溪显然不是紧张，而是挑衅。

孔书辞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她站起来，说：“我要回去了。”

鱼江月跟着站起来，失落道：“这么快就要回去？”

孔书辞轻轻拍了拍她肩膀：“我这次过来主要是看看我爸，看看你爷爷奶奶，还有你和阿旭，我公司那边还有点别的事要做。”

鱼江月点点头，眼底难掩失落。

孔书辞转身抬脚要走时，鱼江月又忍不住喊她：“书辞姐。”

孔书辞立住身体，微微叹了一口气，走到鱼江月跟前，像小时候那样，温柔地替她理了理衣服。

鱼江月小时候爸妈工作忙，为了方便，头发一直很短，后来她坚决要留长发，然后她的第一个马尾是孔书辞给她梳的。

此刻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鱼江月乖乖站着，由孔书辞帮她整理衣服，默默感受孔书辞的温柔。

孔书辞手指从鱼江月肩上移开，看着鱼江月那张和以前差不多的脸，曾经那个小姑娘长大了，但始终是比她小九岁的小姑娘。

她语重心长地说：“小鱼，有些时候，有些人应该早点放弃才对，不是所有坚持都有结果的。”

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鱼江月，还是说给自己的，孔书辞说完就离开了，独留鱼江月一个人对着棋盘呆立着。

孔书辞说得很清楚了。

鱼江月苦涩地笑了笑，宁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她走了。”

鱼江月垂头没有说话。

宁溪问：“就那么喜欢她吗？”

宁溪声音里有几分轻讽，鱼江月听出来了，也没有恼怒，她突然想找个人倾诉，想找个同类。

“宁溪，你有没有经历过那种感觉？每次见面前都很开心，见面后却很难受，因为你又一次知道，她不属于你了。”

宁溪摇头：“我没有这种经历。”

鱼江月心说你正在谈恋爱，当然不明白，她就不该和宁溪说这些的。

鱼江月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模糊的，她想回房间睡一觉，却猝不及防地被宁溪从后面抱住。

宁溪在她耳边道：“因为我每次见面，都觉得她一定属于我，也只能属于我。”